了急咳的劲,说:“黔北,苏一鸿这是要毁我邺国的江山否?”
景宣帝努力抬起手臂,指着黄勤问:“督察院年年巡察,年年报四海升平,官员恪尽职守,百姓安居乐业。咳,咳,咳。”又激动得咳起来。
鲁兴焦急的上下顺抚景宣帝的背,道:“皇上保重龙体,别急。”
“黄勤,你一次次瞒报国务,怎么当的差?范衢,今日起,你升任从一品都御史,统领督察院,立即安排,亲自带人去黔北,从上到下,一城一城,一点一滴的给我督察清楚!”黄勤在刘呈恩一案时,景宣帝就已放过他一次,愤怒让他的声音都洪亮了许多。
黄勤默默跪着,不敢答话,此番让范衢与自己平起平坐,又命他统领督察院,看来,是想把自己的权力架空。
戚成子:“宁国无心插手你们的国事,也等不了你们慢慢查,我们此次急来,只想解决流民的问题,贵国究竟如何打算?”
黔北到底被祸乱成什么样子,才导致民不聊生,百姓四处逃窜?这么看来,黔北之乱更甚于永安之乱,怎么可能再让黔北出兵收复永安?景宣帝长长的叹一口气,邺国怎么就被他治理成了这副模样!
“儿臣想自荐平乱。”悄无声息了两年的关顾清突然出声。
众人惊异的看向二皇子,他却面无波澜。
景宣帝也一惊,这个儿子沉寂太久,他都忘了,这个儿子在黔北跟着古长君两年,善于领兵作战,此时正是最佳人选。说道:“男儿理当如此,皇儿好样的。你需要多少兵?”
关顾清:“六千足已。”
景宣帝:“朕封你为镇西将军,率八千宿卫军,三日后西校场,点兵出发,平定永安之乱。”
关顾清:“儿臣领旨。”
关顾之搀扶着楚泊然的手上微用了点劲,轻声道:“老师!”
楚泊然轻轻摇了下头,示意太子不要说话。
景宣帝看了看宁国使臣,又安排道:“范御史,你带两千宿卫军同赴黔北,将流窜到宁国的百姓,都押回黔北,如有屡劝不听者,酌情自处。”
这酌情自处给了范衢最大的权利,言下之意,私自处决逃窜者也是可以的,这是说给宁国使臣听的,邺国必须表明一定会解决流民问题的态度。
秋园靠近府内的池塘,关止因透过雕着兰花的木框窗户,看到塘中两只白鹅正在戏水,偶尔将头埋进水中,突然又拍着翅膀游向别处,水面荡起长长的涟漪。
窗下一张矮桌,昨日夜里点的助眠驱蚊的香还没有燃尽,冒着丝丝细烟。
青竹在外边敲门,问:“小夫人醒了吗?”
关止因回过神,说:“醒了,进来吧。”
青竹把托盘中的白粥放桌上,说:“小夫人,二夫人请您用过早膳,过去一趟。”
关止因坐下,用勺子一下一下搅拌白粥:“二夫人?卓修璟有几个夫人?”
青竹答:“就一个,卓老将军有二子一女,大公子的夫人称大夫人,二公子的夫人,自然是称二夫人。”
关芷因点点头。心里想,挂了个卓修璟新欢的名头,想必这二夫人是想给我来个下马威?反正估计来者不善。尝了一口白粥,说:“以后给我的粥加些肉糜,我夫君再穷,也不至于只让小妾喝白粥吧。”
青竹:“好的,小夫人。”
秋园离正院不远,关止因跟着青竹,顺着石子小路,穿过几簇竹群就到了。
还在院中就闻到一股药味,进了屋子,药味更浓了,而且是长久聚集,挥散不去的那种药味。内室的床榻前放置了一面三折的屏风,屏风后的女子声音中带着喘息,问:“杜菀妹妹来了?”
关止因来的路上,设想了好几种见到二夫人的情形,甚至连怎么被刁难,怎么回话都想了一遍,唯独没想到是现在的样子。她放轻了声音,答:“妹妹见过姐姐。”
二夫人许姿姿气息不匀,弱声说:“妹妹且过来坐。”
关止因绕过屏风,走到床边。
床上的女子脸色煞白,背后靠着一个垫子,身上披着淡紫色披肩,可能因为总躺着,头发未束,披散着堆在身后,瞧着没有精神,她拍了拍床沿,带着苍白无力的笑说:“坐” 。
关止因侧着身坐在床榻边沿,许姿姿拉过关止因的手,突然看到她手背上暗红色的疹子,问:“这是?”
关止因说:“没事的,不会传染,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那就好。”许姿姿看着关止因的脸端详了一会儿,又说,“这两年来,我一直劝二郞觅个知心人,他一直不置可否,他是个可靠的夫君,可惜我却不是他的良配。听下人说,接了你入府,我也替他高兴,如今见了,端庄得体,瞧着确实让人欢喜。我这身体怕是不成了,将来二郞还得靠你照顾。”
关止因心里没由头的心酸起来,眼前的二夫人,哪有什么嚣张跋扈的模样?她也是如母亲那般深情的女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