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支蹴鞠队伍有十四个人,场上二十八个队员和两个教正,正满场跑得热汗淋漓。公子小姐们嫌在看台上看不清,都围到了栅栏旁挤着,为自家的球队加油,叽叽喳喳的议论哪个队员厉害,好不热闹。
关启禾一手拉着关止因,一手指向场上着蓝色队服,胸前别着方巾的毬头说:“快看,四哥。”然后使劲挥动着手臂:“四哥,快快快,过他,过他!”
关止因第一次见着蹴鞠比赛,也是颇为激动,吃着手中的点心,视线随着球移动。关启泓一球入洞,她双手鼓掌,嘴里糕屑飞出:“好球!”
侧后边是韦皇后落座的看台,刚好看到这一幕,韦皇后叹气摇头,对身边的关顾之说:“女子应品行排第一,修为其次,样貌更次之,难得楚绚万中挑一,太子确实眼光甚好。”
关顾之听母后夸赞心上人,眼中的星光藏不住,嘴角带笑道:“绚儿确实优秀,在儿臣心中,无可取代。”
栅栏另一边,卓佩娴看到了关止因,挥着手叫:“止因。”
关启禾踮起脚尖,挥手回应:“唉,这里,野丫头快过来。”
“什么野丫头,别乱叫。”关止因一巴掌拍在八弟头上。
关启禾揉着脑袋,委屈的说:“又不是我一个人叫,大家都这么叫,野得整个悃京都知道她嫁不出去。”
卓佩娴从赛场一端绕过来,手握着一把弹弓伸到关止因面前,“好看吗?这可是我让二哥亲手做的。”
弓以楠木为料,虎筋为弦,树丫形状比例对称,比成年男子手掌略大,通身涂了红漆,握柄上刻了很小的“安怀”两字,下端钻了小孔,系着与漆色一样鲜红的流苏。
关止因接过来,爱不释手的抚摸:“哇,太漂亮了,质感太好了,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的弹弓。”把弓放在右手心掂了掂,又说:“重得刚刚好,好想试一试。”
卓佩娴满脸得意的笑:“我二哥的手艺千金难求,送你,想怎么试就怎么试。”
“送我?真的?”关止因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她不爱绫罗绸缎,不爱胭脂水粉,对这弓倒是喜爱得不行。
卓佩娴:“嗯,你那把弓太破了,我回去就求着二哥做的。”
关止因一把抱过卓佩娴:“你太好了!”
卓佩娴被这突然一抱,心脏狂跳不止,呼吸都紧了,脸上肌肉僵硬,怔在原地。这是她十五年来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关启禾插嘴道:“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还这么要好。”
关止因放开了卓佩娴,翻过来翻过去的看那红弓,八弟问话她也不看他一眼,轻飘飘的回他一句:“保密。”
关止因拉了还发愣的卓佩娴的手,说:“走,带我去谢谢你二哥。”
卓佩娴抿一下唇,咽了下口水,难得娇羞的点点头,任由关止因牵着手,三人一起向卓府的看台走去。
一个宿卫军服饰的人正在轻声向卓修璟汇报着什么,卓修璟表情严肃,看到妹妹带着人走来,暗暗挥下两下手,宿卫军就退出了帐篷。
“二哥,这是我朋友,坤王府的七小姐关止因。”卓佩娴又恢复了大大咧咧的性子,将关止因拉到哥哥面前介绍道。
“卓二公子好,弹弓非常精巧,我很喜欢,特意来感谢公子。”关止因弯腿侧身作福,也不像别家女子,作福时低眉敛目,往往只看得见对方的鞋子,她全程盯着卓修璟的脸,也不觉得别扭。
这就是坤王准备嫁给太子的七小姐?外界将她传得神乎,卓修璟不禁上下打量眼前的女子,与自家妹子差不多大,个头也差不多,容貌出众,看着没有女子的柔弱之感,反而多了些坚毅英姿。
“二哥,你看什么呢?”卓佩娴扯了扯他的袖子。
卓修璟立即收回眼神,冷漠的说:“佩娴一向喜欢舞刀弄剑,我以为是她想要的,不必谢我。”
高门府弟多设私塾,众家公子、小姐有学业交流的习俗,每月轮流设听学席,先生们组织大家,有时就一篇文章、一个事件或一种现象相互讨论、辩论,有时就一个题目做题比试学问。关启禾去过卓将军家的私塾几次,认识卓二哥哥,虽然平常看着脸寒,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其实熟了以后,总喜欢捏他的脸,与他逗乐,是个很不错的人。
但今天卓二哥哥对七姐说话太不客气了。关启禾嘟囔道:“卓二哥哥今天怎么这么不近人情,我七姐也是心存感激,你这话说得,让人听了不舒服。”
“咣、咣、咣”场上巨锣三声脆响,教正拉长了声音高喊:“坤王府,胜!”
关启禾一扫不快,手指着草场,大叫:“七姐,赢了,我们府又得了第一。”
关慕纪带着关启泓,大笑着走到韦皇后的看台前,合手做了礼,道:“皇后,此次比赛,我坤王府可得了头筹。”
韦皇后笑道:“四皇叔府中都是强兵悍将,哪次比赛,你家不是第一?”
“那也是承了皇上皇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