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将……谢斐少将他……他联系不上。”
“什么?”
“谢斐少将的光脑似乎……也被切断了。”
那位军士缓缓说道,语气有些虚。
他当然不相信谢斐少将是联邦的间谍,可是哪里有这么巧的事?
“我相信他。”
阿瑞斯坐在阴暗处,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但是他的语气很平淡,似乎在听一个很搞笑的笑话。
谢斐被联邦的人带走了,连谢斐自己都没想到,他是怎么在阿瑞斯余下的精锐士兵中被救出来的。
间谍只会联系自己上级,也只知道自己的上级。
以免自己被俘获后被敌军顺藤摸瓜,全部带出来。
“等等——给我一支生命能量注射素,我不能走。”
伤口依旧血肉模糊,谢斐即使注射了生命能量激素,也没法恢复成原样。
他走的时候拖着一条跛脚,只是脊背依旧直挺。
没空处理伤口了,谢斐想,他应该被帝国怀疑上了。
但是他还是毅然决然地打开了光脑,就看到阿瑞斯发来的最新一条讯息:
“来军情处找我。”
谢斐轻轻阖上双眸,叹了口气,躲不过了么……
可是洛普怎么办……
“阿瑞斯上将!定位到了少将的位置!在—— ”
那位军士似乎难以启齿,吞吞吐吐不肯说完。
“在哪?”
“中央公园。”
阿瑞斯眼皮一跳,心跳慢了一拍,“嗯,我派他去的。”
可是,纵使语气平静,表情不变,阿瑞斯藏在桌面下的手搭在大腿上微微握拳。
发着颤。
阿瑞斯说谎了,这是他第一次说谎,可是说谎的人,骗了所有人,唯独骗不了自己。
“吓死我了上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谢斐少将是联邦的……”
那两个字,军士在阿瑞斯漆黑寒凉的视线压迫下,硬是没敢说出口。
“怀疑他,不如怀疑我。”
阿瑞斯瞥开眼,盯着监视器里时不时呕血抽搐的洛普,拳头攥得更紧了。
谢斐,不是的,你不是联邦的间谍对不对?
你们只是长得很像,东方人都长这个样子是不是?
当谢斐换上军装走到军情处门前集散广场时,他回头看了一眼。
那颗名为“太阳”的自发光恒星依旧耀眼,只是,并不温暖,反而有些寒凉。
谢斐被士兵领着,走到了审讯室门口。
审讯室有两个房间,中间隔着一面单向玻璃。
谢斐敲了敲门。
“进。”
“阿瑞斯上将。”
二人就这样,一明一暗,在灯光的分界线两边对视着,没有说话。
阿瑞斯沉默良久,对着房间里的所有人挥了挥,示意他们先出去。
谢斐的目光盯着锃亮的黑色军靴,听着整齐有力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一声轻微的关门声。
似乎是在宣告死刑。
阿瑞斯站起了身,一步步缓缓走到谢斐面前,凑到谢斐的耳边:
“审讯他,问出同伙的下落,向他们证明,你是帝国的人。”
谢斐这才看到审讯室中洛普的惨状,那几乎……几乎已经不能用触目惊心来形容,谢斐胃里一阵翻滚,鼻尖酸的厉害。
金色的发丝结着血痂,手臂的骨头变了形,算上小臂处弯成了三折。
冰蓝色的双眸失焦,右眼高高肿起,眼皮半掀。
“……是。”
谢斐一开口,阿瑞斯反倒松了一口气。
谢斐推开隔壁审讯室的门,走到洛普面前。
没有人发觉他的脚步一瘸一拐,小腿上的伤口还没有恢复。
可是整间审讯室的血腥味太重了,没人发觉不对劲。
在另一种层面上,洛普又救了谢斐一次。
一盏射灯打在洛普脸上,又将这个审讯室分成一明一暗的两半。
只不过,这一次,谢斐站在黑暗里。
他下意识想要抬手,刚一触即明暗分界线又立马收回,似乎被烫到了似的。
“斐……”
洛普觉得自己应该快死了,眼前走马观花,竟然看到了谢斐站在自己面前。
大量的吐真剂已经剥夺了他绝大部分理智,不——
不,他不能想起斐,不然他万一撑不住,一不小心说了关于他的事情……
洛普吃力地摇摇头,想要把谢斐彻底从自己脑海里清除。
他低着脑袋,默默背着小时候熟悉的公式,他最喜欢的欧拉公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