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湛,闪开!”
这声音……这声音!
谢斐太熟悉了!
他条件反射地一把拉过段湛的手臂,用尽浑身的力气将二人的位置互换了。
快递盒下有亮光一闪而过,那个反手一抽,一把明晃晃地水果刀毫无预兆地刺向了谢斐。
空空的快递盒掉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正好掩盖了刀尖划破血肉的声音。
鲜血喷溅而出,毫无保留地倾洒在她的脸上和身上。
密密麻麻的血珠倒映着她瞳孔深处的癫狂,她嗓子里发出“嗬嗬”的气音。
“谢斐!!”
“谢斐——”
紧接着楼下响起了警笛声,救护车抬着担架,对着段湛摇了摇头。
该怎么救呢?
大动脉被割裂,血液平铺在门口,染红了白色的大理石地砖。
人已经没了气息,可是鲜血依旧汩汩地流着,就好像人还没有离开他。
那个私生想要刺向段湛的时候,被他夺走了凶器,她一看没了胜算,转头就跑了。
段湛没有追,他慌乱地拨打120,连一秒也不敢耽搁。
他恨不得把人大卸八块,恨不得将人剥皮抽筋,恨不得……
可是谢斐怎么办?
把他一个人冰冷地留在这里吗?
段湛跟着救护车赶去医院,所有人都在让他想开点。
想开?他怎么能想得开,他是因为自己啊!
像往常无数次一般,又一次把自己拦在身后。
谢斐明明都无力自保了,他还是那么义无反顾地上前,那动作快的段湛都反应不过来。
就半秒,就慢了半秒。
他的手臂上就溅上谢斐温热的血液。
谢斐也如医生所料的,抢救失败,被送往太平间。
“家属?你是家属吗?死亡证明,签个字吧。节哀,相信警方一定很快就能找到凶手的。”
段湛拿着笔,将唇瓣咬出了血,也下不了手。
自己签了字,意味着自己宣告的谢斐的死亡吗……
“段渊,不管你在哪里,来市一院,见他最后一面。”
“段湛,你什么意——”
段湛挂了电话,随即收到警方的通知,要他协助调查。
警察赶到的时候,圈起了一圈的警戒线,在整个屋子里进行侦查。
走到卧室窗户边蹲下,“这是什么?”
一位民警指着玻璃上的划痕问道。
“我不知道……”
“最近有什么可疑的人吗?被害人的社会关系你了解吗?”
“我不知道……等等……私生!谢斐说,有私生粉在监视我!他说就在对面!”
段湛向窗外看去,对面的有一户的窗帘紧闭,似乎在他的印象中,一直如此。
他跟着警方去了对面,敲门没开。
找了物业要了钥匙,打开了门。
满屋子的段湛的周边海报照片,在客厅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望远镜。
地上摆放了许多无人机……
直到段湛自己坐在公安局里看到录像的时候,才知道自己错的多么彻底。
玩偶眼睛里的是干扰器,干扰电子设备的信号,才传送到自己手机终端之前,会经过私生粉的电脑,经过她的处理,自己才能收到。
在私生的电脑里,段湛看到了完整的监控。
他才知道谢斐是多无助。
他被推倒在地上,被刀尖抵住了脖颈的时候……
他整整一天被敲门声和撞击声恐吓的时候……
自己在哪里?
他一遍遍地放下尊严,求着自己报警,求着自己带他离开,眼里是深深的恐惧。
把自己当作最后的救命稻草,可是这根救命稻草却要了他的命!
段湛家里监控的效果很好,他清清楚楚地听见了谢斐的求救:
“段湛,你为什么不报警啊!”
“段湛,你为什么不信我!”
“段湛,你快回来啊……”
“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段湛……我好害怕……”
……
段湛看到后面已经看不下去了,他抱着电脑地显示屏,俯身在红木桌面上失声痛哭。
声音嘶哑犹如困兽,“我早该报警的!我为什么……为什么不信你呢……”
“谢斐,你恨我啊!你为什么要救我!你恨我好不好!”
“谢斐——”
“谢斐……”
他蹲在办公室的角落,蜷缩着身体,就像那天躲在卧室的谢斐一样。
段湛闭着眼,脑海里闪过的是一幕幕的谢斐,似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