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对璧人,眼神中多了一份轻蔑,“没想到你这就给我介绍新妈。”
“归慕!”归诚怒斥,“你梁阿姨特地组了局给你办接风宴,你别不识好歹。”
“我没让你大费周折地联系我。”归慕平静地开口,说的话跟她的眼神一样没有温度。
“是我女儿了还不能联系?”归诚面露愠色“这几年翅膀越来越硬了。”
归慕笑,觉得归诚真是要将“好爸爸”的形象贯彻到底,“别在我面前演,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有多恶劣别人早看出来了。”
“什么关系?我们是父女关系……你……”
“你年纪大了忘性也大,我可以再说一遍,我早跟你断绝了父女关系,你不是我爸,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
“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归诚按住心脏,气结,”你跟我提从前……这么多年了,你没回过家一次,你说你像话吗!”
归诚伸手拍自己的脸“别人都说我养了个不孝女啊!”
整整九年,归慕过年从不回家,从来没有打过一通电话。
梁景兰拉归诚,忧心道“你身子不舒服,你别激动。”
“我每个月给你打的生活费,就是在报答你对我仅剩的恩情。”
“我妈死的那天,我就跟你说过了,除非你死了,否则我绝不会回来看你!”归慕至今都能想到苏眉死的那天,他嗜血般的眼睛,每次归诚打完苏眉后都会露出这样的眼睛。
归慕认定,苏眉的死跟归诚脱不了关系。
就像是碰到什么开关,归诚就差跳起来解释“我给你说过了,你妈心脏病突发,那时你还小……”
梁景兰上前拉归慕的手,苦口婆心地劝说道“都是夫妻没有隔夜的仇,更何况是父女呢,身体里都留着同样的血,归慕你听阿姨一句劝……”
归慕往回扯手,冷冰冰地说“阿姨,这件事你还没有资格插手。”
这一下又点到了归诚大男子主义的火头,他站起来拍桌子,震天响。
“归慕,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梁姨没有资格!“
梁景兰用手肘顶归诚,示意他少说几句,她体贴温柔地说“有什么误会,就现在展开来说,都是一家人了。”
归慕冷眼看他们。
展开来说,
是要让她把自己最丑陋那块皮剥下来给他们看是吗?
归慕将视线锁在梁景兰的身上,她深吸一口气,语气极淡地说“阿姨,归诚是怎样的一个人您清楚吗?”
她冷冷地看了一眼归诚,想起以往的种种,她只觉嫌恶,“他可以白天上你,晚上打你。”
归慕用最粗鲁的字句揭开归诚恶心的面具,只是通过小时候听到的声音为她展开丑陋的事实。
梁景兰嘴角僵硬。
“啪!”归诚忍无可忍,手掌准确地打在归慕的脸上。
归慕穿着高跟鞋差点摔下去,幸亏慌乱中一只手撑着椅背。
皮筋在这时猛地断了,归慕的头发全散在脸上,左脸火辣辣的,她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
一旁的梁景兰傻了,缓过来后连忙拦着归诚,她说“你动什么手啊?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等会儿闹大了丢脸的是我们。”
归诚实在想不出他女儿竟然会说这么低俗的话!他挣脱梁景兰的禁锢,一手指着归慕,说“老子供你吃供你穿不是让你这么报答我的!这几年你都学了什么!”
头发挡住了归慕的脸,她一时间仿佛回到了自己可悲的小时候,她苦笑着偏头,冷冷地说“这还没喝酒呢,你就开始打人了。”
梁景兰将归诚的手放下来,身子拦在他们之间,她拉住归慕“孩子,你别说了。”她继续说“你爸说要戒酒了。“
她还帮着他说话,她还真像苏眉了。
“他的话你也信……你倒像我妈,是苦命的女人都这样骂?”说完,归慕就笑了,笑得眼泪涔涔流出来。
回忆像潮水一般将她吞没,她喃喃道:“你根本不了解他,我妈当年怀第二胎的时候他也这么保证过……”她空洞地看着归诚,一字一句揭露他的恶行:“到头来,第二天我妈一个人躺着床上,身上全是血……”
“你不仅杀了你跟我妈的孩子,你还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