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裴靳琸送何厉到他的旅行社,临走前提醒他:“不该想的不要想,好好准备接下来的婚礼。”
何厉愣在原地,秋风同时从两个方向吹来,何厉知道裴靳琸在说什么,他也比昨晚清醒,他答“没想,只是感慨而已。”
感慨她,也感慨遗憾。
裴靳琸没说什么,冲他摆摆手,开车扬长而去。
到修车厂,裴靳琸把昨晚开的车停在了洗车设备前,将车钥匙递给了店员,一上车,他差点没被酒气熏死,最后都是戴着口罩开的车,当然免不了一路上数落何厉。
“老板,你感冒啦?”拿到车钥匙的店员看着戴着口罩的裴靳琸说。
裴靳琸将口罩取下,摆手“没。”
“昨晚朋友醉了,车里一股酒气。”
蒋楚的车正在检修,裴靳琸去阁楼里换了件T袖卫裤才下楼。刘三启站在蒋楚的车前,打了声招呼“哥。”
裴靳琸是没有规定的上班时间的,他想来就来,平时店里都是店员们在照看。
裴靳琸点头,嘴里叼着根烟,从后裤兜摸出白手套,垂着眸戴上,随意问“吃早饭了吗?”
刘三启“吃了。”
“我车里有一些小菜,等会中午让阿姨热一下。”
“好嘞。”刘三启看裴靳琸的架势是要亲自上手,毕竟之前美女姐姐也是他高中同学,她的车也裴靳琸修的,他指着眼前的车“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前有人送来的,车主说是你的高中同学。”
“嗯,放着我来吧。”
裴靳琸并不是挨着蒋楚的叮嘱亲自上,帮他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裴靳琸还想拒了,随后想想也不至于。
帮他修车,他只是手痒想上手了。
刘三启退到一边,送车的人来的提早,他已经质检好了,他说“应该是气门传感器出了故障。”
刘三启眨巴眨巴眼睛,问“哥,你昨晚发的歌是啥意思?”
裴靳琸平时不怎么发朋友圈,发的内容都是转发一些店里的优惠活动,偶尔会有自己的生活照片,很少发歌曲分享。
裴靳琸看了他一眼,继续忙着手里的动作,漫不经心道:“伤心的意思。”
刘三启瘪嘴,一看就是没有好好说话。
距离上一次裴靳琸发歌曲分享是今年立春的时候,那首歌就是《春夏秋冬》,从上海回来后,他就在酒吧唱过。
“上一次你分享那首歌就在酒吧里唱,这次你分享这首歌不会也要在酒吧里唱吧?”
裴靳琸没回,沉默地从摆满工具的那面墙挑了几把上手的工具,把烟掐了丢进垃圾桶里,将短袖袖子往肩膀上卷。
刘三启哼哼两声,有的士师傅开车过来修车,他撇下裴靳琸过去了。
裴靳琸肩膀宽阔平直,手臂的肌肤颜色也介于白皙与古铜之间,单手握着扳手肌肉随着发力□□,露出脉络似的青筋。
汗水顺着他刀刻般的下颚轮廓滴在石板上,天身贯有的散漫气质被冷峻占据。
修车的中途,裴靳琸心下烦躁。
偶然接触修车是大四那年,他认识了江安一家修车厂厂主,跟着他裴靳琸学会了修车的一些本领,当时他正在纠结于在江安还是西屿工作,当时脑子一热,拿起扳手嚷着免费当老板的苦力,没想到就是在修车的过程中,他做好了选择。
裴靳琸一直相信修车可以创造一个及其冷静的维度。
在这个维度里,他不用陷于世俗的胶着状态。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这个维度出现了缝隙。
裴靳琸摘下手套喝水,无意间点开手机,微信图标上现实着新讯息。
是许山的。
做你大爷:这都什么年代了,您还借歌曲抒发心情呢?
裴靳琸给他回了一个“别说话,滚行吗”的表情包。
做你大爷:哟,这气焰都殃及无辜的人了啊!
zhuo:没有。
做你大爷:跟哥说说,什么样的小妹妹啊?
zhuo:不是。
做你大爷:你是不是有情况了?
zhuo:闭嘴。
zhuo:你很烦你知道吗?
好家伙,许山几百年没听见裴靳琸发“你很烦”了,一般这种情况下,烦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许山见好就收,幸灾乐祸地消声。
裴靳琸点进朋友圈,没看评论,直接删除那则歌曲分享。
他昨天脑子一定是抽风了。
评价控制把空矿泉水瓶压扁,扔进了垃圾桶,把揣兜里的手套扔在桌上,向刘三启要了支烟抽,下巴朝着车的方向,说了一句“你来。”
*****
同学会结束的第二天,归慕就去江安出差了。
江安有家广告公司有意向与”消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