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霰刀,就在他沾沾自喜之际,与刀柄接触之处无火自焚。
“啊——”
“快放开,你会死的——”
元琮顾念与元瑾的血脉之情,可惜元瑾仍然舍不得放下已经握在手里的东西。
非主驱使,刀身异动。相隔甚远的青霰捂着胸口,跌跌撞撞赶到时,就见元瑾红着眼一手握刀劈在元琮肩头,另一只手都被刀刃割开皮肉了可还是无法拔出嵌进自己哥哥血肉的刀,满脸的惶恐不安。
两人的殷红的鲜血顺着刀身上的血槽滴落在地,青霰望着兄弟二人那一模一样的脸,好像有些什么本该属于她的东西,去流浪在外许久,突然回来了。
“阿霰……你没离开就好……”
“阿霰,我不是故意伤害哥哥的……阿霰……我拔不出来了……”
挥手将刀拔出,不愿与这兄弟二人多说,如何来便如何离去。
“阿霰……”
彻底清醒过来的元瑾也没敢追上去,将元琮扶起送回去治伤。两人对此事都绝口不提,军医也没敢多问,待伤势处理好后,元瑾回到了皇宫,元琮一意孤行带着伤赶往战场。
说来也可笑,兄弟二人打了一场,青霰反而想起了所有,那个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模糊面孔就与兄弟二人无异。
三千年前,青霰在西南化形,和自己的族人安逸生活,一个老道士,突然出现,扬言他们这一脉妖族霍乱世间,理当斩杀。于是青霰合族就留下了她这一个孤零零的存在。
一千三百年后,青霰潜心修行,得道大成,可惜当年的老道士早就死了,后世徒子徒孙倒是枝繁叶茂,她将他们都一一对应的斩杀了,自己也身负重伤,天降谴责,连夜逃往西南故地,附在了一把刀上,可惜了,还是被一个远游归来的年轻小道士封印在了西南。
那小道士布下封印大阵后,以身为祭,向冥王换取了超脱轮回的机缘,立下血咒。
“不孝徒在此立誓,以身设劫,定叫妖物,生生世世,天谴加身,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百年之后,身负重伤的少年闯进阵法里,血液沾染在刀身上,青光迸发,惊起林间鸟。
身着墨绿色衣衫的少女将手递到跌坐着的少年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阿祁……”
“阿祁,很好听的名字,从现在起,我就守护着你,好不好?”
如今,北狄兽军肆虐,百姓罹难,阿祁从没见过这么明媚的女子,看傻了眼,点了点头。
后来,阿祁带走了那把刀,青霰教他怎么更加利落的出刀才能一刀毙命北狄的妖兽,教他读书习字,教他兵法,教他笼络人心,教他怎么去成为众人簇拥的尊贵皇帝。
渐渐的,阿祁心生爱慕之意,为她准备了各种各样的惊喜,有永远也穿不完的、好看的青色衣衫,有足以照亮满城的烟花,还有亲手栽下的那株桃花树……
可惜青霰都还来不及看见桃花开就消失了,她为阿祁改了太多命数,天谴加身,可惜那道士偏偏又下了血咒,要她生生世世都受着,不得解脱。
那道士也没落得个什么好处,以身做局,结果却是以爱为饵,自然也是自食因果。
阿祁,或者说那道士,也就是大虞的圣祖皇帝,在位十五年,枯守十五年,修建追思台,自刎于刀前。
再到如今,一个人折磨她还不够,居然变作了一对双生子,将她满腔真心善意都骗走了,到头来为什么还要让她想起这些腌臜事?
青霰坐在山头,猛灌下一口酒,眼角的泪珠滑落。
三天前两军交战后,岑泠就察觉到青霰也在的,现在才寻得时机来找她。
“你怎么不好好看着那个皇子,我听说他可是带伤上阵,现在又被我们勇猛的战士重伤,估计伤势有些棘手,你不去救一救?”
青霰又灌下一口酒,嗤笑一声。
“他是身份尊贵的皇子,不会死的,何况我早就说过,不要去改变人的命数,会遭天谴的。”
天谴,她都遭了这么多回来,万箭穿心,天雷加身,那种滋味太难受了。
岑泠这才注意到青霰满脸的泪痕,以及眼里正欲夺眶而出的泪水,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么,哭,哭了?是不是那两个皇子惹你不开心了?”
“两个?哼,四个,哦,不对,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为什么呀,直接杀了我不够偿命吗?——”
青霰大吼着将手中的酒坛扔出,心痛欲绝的涌出更多泪水。
“什么四个一个的,到底怎么了,你说出来吧,说出来了就好受了。”
青霰停止发泄,皱着眉头,看向岑泠,泪水无论如何都憋不住。
“从来就没有刀灵,或者说是刀妖青霰,青霰就是青霰,你,我,这世上所有人——,都被那个封印我的小道士骗了,当年的圣祖皇帝是他,如今的元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