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外祖母让姑姑做了侧妃,娘是恨极了。
可既然娘这般在意贤妃,怎么从未见过她们来往,杨清容疑惑地问道,“那娘和贤妃姨母在闺中应当极为亲近吧,怎么如今都不见娘入宫探望她。”
“我哪儿有脸见她呢,我这个做姐姐的,只顾着自己开心嫁人,害她落入那深宫中。可是我帮不了她,都是我的错啊。”郡主双手捂着脸,不愿让杨清容看见自己的神情。
“娘,这也不是您的错。”杨清容劝慰了一句。
郡主依旧是拿手遮着脸,执着地摇着头。
不是的,明明就是我的错。
杨清容见状心下明白,恐怕要缓和外祖母和娘的关系,还得解开娘对贤妃姨母的心结。
这也不难,若是她能救下前世早逝的十一皇子,娘自然就不会再觉得愧疚了。
十一皇子前世死的时候是七岁,离现在还有一年,倒也不急。
这时候杨清容还不知道,太子这一世没能将她纳进东宫,所以比前世更急着要十一皇子的命。
因为她这个最大的变数,十一皇子的命数也发生了变化。
杨清容体贴地背过身,好让郡主有时间调整情绪。
她掀开了前头的帘子张望了片刻。因为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看不清路,她只得冲芝芝问道,“还有多久才到。”
芝芝被马车颠得摇晃,稳着身子应道,“县主不远了,过了前面那段路,转个弯就到鸿泉寺了。”
“知道了。”
杨清容应完也没把帘子放下来,任由疾驰的风打在脸上,沉默地看着漆黑的官道。
行了一会,杨清容看见前头出现了熟悉的一主一仆,他们的马车似乎坏了,翻倒在路边。
那仆人正将东西一一取了下来,抬头就瞧见了她们的马车。
他表情极为欣喜,朝杨清容的方向激动地挥了挥手,“少主您快看,那不是清容县主吗?咱们有救了。”
裴玉竹用手转动了轮椅的方向,看向了杨清容那边,“若是她的话,今日就不知要付出什么代价了。”
“少主说的哪里的话,您不是要和县主合作吗。这行个方便的事,能需要什么代价,他们可是有两辆马车呢。”说着就指了指跟在杨清容她们后头装行李的马车。
裴玉竹失笑地摇了摇头,“于叔,你且瞧着吧。”
她可不是愿意吃亏的主儿。
杨清容并未下车,吩咐车夫停下,就让芝芝过去传话。
芝芝跑到了裴玉竹面前,“县主问裴公子,这份雪中送炭的恩情,你要如何报答。”
裴玉竹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表情,扬声道,“这可是天大的恩情,看来裴某非要以身相许不可了。”
杨清容从马车上探出身子,大声地说道,“我看裴公子这分明就是恩将仇报才对。”
裴玉竹低下头,半真半假露出一副落寞的样子,“莫不是县主也嫌弃裴某身有残疾。”
杨清容可不上他的当,把话顶了回去,“你可是江南第一的富商,就算身有残疾也多的是小娘子愿意嫁你,何必来拿我逗趣。”
裴玉竹单手抵着额头,勾起了嘴角,“旁的小娘子,怎么比得上县主聪慧通透。”
杨清容听了这话,甩了帘子就坐回去,“我看裴公子嘴皮子这么利索,应当是不需要帮忙了。芝芝,咱们走。”
裴玉竹见她真的恼了,这才坐正了身子,拱了拱手,“是裴某唐突了,不过是些玩笑话,还请县主不要放在心上。今日的事,裴某愿以江南的一间布铺为谢。”
“此话当真?”杨清容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听不出喜怒。
“自然。”
裴玉竹脸色不变,好像送出去的不是日进斗金的铺子,而是什么随处可见的小玩意。
“芝芝,领他们去后面的马车。”
裴玉竹又客气地对着芝芝颔首,“有劳芝姑娘。”
于老和芝芝把东西都搬上了后头的马车,只是余下的位置就有些局促了。马车里根本坐不进一个人,总不能让裴玉竹坐在外头。
芝芝看了也有些为难,她转过身就去回禀了杨清容,让她拿个主意。
杨清容听到后头的情形,有些犹豫,她并没有立刻开口,而是看向了郡主。
“娘,可能允他们将东西搬过来些?”
郡主此时也缓过了情绪,没回搬东西的事,而是探究地问杨清容,“借马车的又是哪家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