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离开教室。
陆远舟拉过旁边突然空着的椅子坐下,然后洋洋洒洒在纸上写下一串数字和符号,“喏,就这么简单。”
极简的步骤得出最终的答案,看得江雀眉头紧皱。半晌后,她承认陆远舟的教法并不适合自己,“看不懂。”
“怎么看不懂?”
“哪里都看不懂!”
陆远舟认为自己已经写得很清楚,她怎么还是不懂,小声骂道:“笨蛋。”
江雀无力反驳。和他相比,自己确实是笨蛋。
陆远舟见她闷声不吭,还在和那道题纠缠,好奇着问:“你的小弟怎么不教你?”他知道喻槐安是保送生,这种难度的题目对喻槐安来说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
“不用他教。”她也不知道手里的笔在写什么。
走廊上的喻槐安背对着教室站得笔直,搭在栏杆上的手不自觉得握紧。
在江雀答应陆远舟的那一刻,喻槐安感觉自己的每一寸皮肤都在被玫瑰的尖刺轻轻扎着。这种刺痛感不足以让他大声哀嚎或是小声呜咽,他只能选择离开。
喻槐安以为自己经历过母亲的离世,遭受过同学的唾骂之后不会再轻易难过。可没有人不怕失去自己喜欢的,习惯的。况且是江雀带他走出沙漠,走向绿洲。
泪腺分泌出的液体是他难过的语言。
他仰起头,看阴沉沉的晴天。
晚自习被数学老师占用。江雀心不在焉,她把窗户全部拉开,晚风只能暂时抚平她焦躁的心。
昨天还说和她是好朋友,今天就冷暴力她。江雀越想越烦,越想越气。
老师放下手里的卷子,扫了一下讲台下的学生,最为显眼的还是单手撑着下巴,扭头看窗外半天没动作的江雀。
“来,江雀,最后一道填空题,你的答案是多少?”
突然被点到名字的江雀马上回过神,从座位上站起。只听见自己的名字,不知道老师是在问答案的江雀眨巴着眼,和讲台上的人大眼瞪着小眼。
老师没有想为难她的意思,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你说说,最后一道填空题的答案。”
江雀赶紧低头去看卷子上的答案,但这题恰好是自己空着的那道题,忘记了陆远舟写在草稿纸上的答案。江雀摇了摇头,“老师,对不起,我不会。”
不会?陆远舟不是教过她吗?
喻槐安掀起眼皮,肩膀无意识得向她靠拢,看见她卷子上的空白,手捂着嘴,清了清嗓子,以她能听见的音量小声说:“负三分之一。”
答案就在耳边,江雀固执地摇摇头。
喻槐安无人知晓的世界里,刮了一场又一场的暴风雨,最后泛滥成灾。
毋庸置疑,江雀站着听完了最后一节课。
两人收着书包,心有灵犀似的互不打扰。
喻槐安动作比她快,没有要等她的意思,先一步走出教室。
旁边人没了动静,江雀突然不知道要带什么回家,于是把抽屉里所有的课本笔记试卷全部摆在桌面,毫无目的地翻开每一本。
等到学校的保安来驱赶,江雀才背着书包慢吞吞走出教室。
站在楼梯口等待的喻槐安迈着步子逼近,把她拦下。
“你就这么讨厌我?”
喻槐安强行压下心头的痛楚,口腔里的唾液是苦涩的味道。他的嘴角绷紧,嗓音低沉又干涩,说到“讨厌”两字的时候甚至有些颤抖。
昏暗的灯光下,四目相对。
江雀看清楚眼前放大的五官,发现他的眼眶微微泛红,拉着书包肩带的手无意识收紧,大声反驳道:“明明是你先不理我的!”
喻槐安皱起的眉头松了力,向后撤了半步,薄唇轻轻颤动,“对不起。”
以为他是来找自己吵架的江雀听见他的道歉,窝在心头的怒火被扑灭一大半。
她还是不愿服软,扬起下巴,眼睛直勾勾得盯着他,“你道歉是应该的,因为是你先莫名其妙得不理我。”
难道因为喻槐安先道歉就一定要原谅他吗?就可以假装一切都无事发生吗?她的心里还留存着被人冷落的感觉。
喻槐安垂了眼眸,“对不起,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
“我以为你今天早上迟到是为了和陆远舟在一起。”
喻槐安还是说不出“我以为你喜欢陆远舟”这句话,他怕得到她肯定的回答。
听见陆远舟的名字,江雀愣了神,扑闪的睫毛顿了顿,“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以为江雀是在维护陆远舟,喻槐安身体里的血液就此凝固,他蜷了蜷手指,想要去触碰她。
江雀读不懂他眼里隐晦的爱,喻槐安也看不懂她的茫然。
身后传来保安的催促声,江雀绕过他独自下了楼。
是站在天台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