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高考最后一天。大雨,却让人十分燥热。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半小时,雨渐停。
程简无奈接下花,“姨父,你怎么不自己送啊!她是你女儿又不是我女儿。”
“别废话,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她是你姐!”
程舒语的父亲不仅对自己的女儿霸道,对程简也是如此。
盛大的榕树下,余音脸上带着口罩,头顶戴着鸭舌帽,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
她决定勇敢一次。
铃声响起,众人纷纷围住校门口。谭应钦并没有成为岐江市第一个走出考场的学生,但媒体记者对他并不陌生。
在余音鼓足勇气靠近校门快要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一名手持麦克风的记者和看着摄像机的大叔快速靠近谭应钦,“同学,我记得你是保送了对吧。”
她假装不是在等他,站在离他一米外默默得听。
记者的声音很大,引得旁边不少的家长纷纷侧目,大多是羡慕的眼神。
“是的。”这场突然的采访让本就不适应镜头的他更是拘谨。
“我想请问一下,被保送还是来参加高考的原因是什么呢?”记者认为今天的采访应该能为自己争取到一个不错的新闻,脑海中甚至已经写好稿子的大纲。
“因为没体验过,所有重在参与。”
他的如是回答倒是活跃了记者的气氛,记者打趣道:“你是为了和喜欢的人体验并肩作战的过程还是单纯体验考试的过程呢?”
他想到自己喜欢人又想到朝夕相处的同学们,皱着眉头,抿紧双唇,迟疑片刻后,笑着回答。
“都有吧。”
只是他喜欢的人并不在考场。
余音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任由人流将她冲出,她捏紧手里的差点被人挤瘪的向日葵,包着花的纸袋咋咋作响。
“好的,那祝你未来的大学生活更上一层楼。”记者像是看穿他的内心的真实想法,很快结束了采访。
她一点点远离校门,尽管自己遮掩的再好还是被认出。
程简手里同样拿着花,不过是莲花。“余音,你在这儿干嘛?”
她一点点转过身,努力眨着眼,试图掩盖泛红的眼眶。“程简。”
“你怎么啦?”程简一眼看出她情绪低落。
“你是不是高考没发挥好啊?要不这个送你,好运连连!”
如果她收了花就能开心,他就和姨父说没拿稳被人踩烂了,大不了就是挨一顿骂。
余音被他夸张的说辞逗笑,“这是送给你表姐的吗?”
“对呀,你来这里干嘛?”他见她孤身一人,不像是有亲戚考试。
“我来送花给朋友。”
“你哪个朋友,怎么没听你说过?”
程简刻意向校门口望去,知道她在学校除了江雀,根本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女生朋友。男生的话,除了自己和喻槐安,也没有。
他突然想到,他们还有一位共同的朋友,也是今天考试。
坏心情就像此刻的大雨一样,说下就下。
他拉着她奔跑在大雨里,躲进屋檐下。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说完,程简又冲回大雨里。
程简看见程舒语还没出来,将花递给姑父,称自己有急事先走了。
余音摘下帽子和口罩,抖动着被雨水打湿的向日葵。
一举夺魁,可他本来就是魁。
“余音,你在等人吗?”
谭应钦和同学从小店走出来,看见脑海中的身影,她拿着向日葵,很漂亮,像她一样漂亮,但没有她漂亮。
有一瞬间,他希望那束向日葵是送给自己的。
“对啊,她在等我。”
程简没有撑伞,肩头被淋湿一大片,替她回答了问题。
“走吧,他们还在等我们。”
程简随意编造了“他们”,故意强调着“我们”,像是在宣示主权。
余音没反应过来,手腕被他拉住背对着谭应钦的方向走去。她回过神,停下脚步。
“这个花......我还是想。”
没等她说完,程简就抢过向日葵,反方向折回。
他将花递给谭应钦,故作大方,“差点忘了,这花送你的,别多想,刚才也给程舒语送了。”
他故意把话说得模棱两可,甚至是偷换概念,并且还带上了程舒语。
谭应钦拿着刚才向日葵,看着两人逐渐缩小的背影。
他其实早就看出程简的心意,他和自己一样。但是他比自己更勇敢。
再剧烈的暴雨也是潮湿的。
高考过后,天还是没有放晴,却止不住得感到闷热。
“梦想只要能持久,就能成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