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简打完球又爬五层的楼梯,推开教室门,喘着气抱怨道:“他怎么会从这搬。”
余音看着教室随意堆放的缺胳膊少腿的桌椅,才知道凳子为什么不平稳,这确实算得上里面最好的一张。
她看着他把凳子放下后,一屁股坐下,没有要走的意思,蹲在他眼前,手指轻触着他的手背,“你受伤了。”
他低头,手背甚至能够感受到她的鼻息,不算平缓。好不容易平复的心又猛烈跳动着,另一只手慌忙遮盖住,“没事,擦伤而已。”
“可是你这只手也有,很疼吗?”余音盯着他另一只手关节处,已经干涸的血渍。
打球受伤是难免的,肾上腺素的飙升让他全身心投入比赛,忽略当时的痛感,现下更是没什么感觉的。
程简用力张开手掌,嘴角向下,眼睛却是笑着的,“小狐狸,怎么办,手好痛啊!”
她急忙起身,“我去找校医拿碘伏和创可贴。”
程简拉住她的手腕,不想让她走,“那些没用的,我打完球又帮你搬了凳子,现在手一点力气都没有。”
“那你等一下吃饭怎么办啊?”余音当真以为他很难受。
他扭头望向窗外,吊儿郎当的说:“不知道,要不你喂我吧。”
余音没有说话,低垂着绯红的脸颊,大脑激烈地做着思想斗争。就在自己终于下定决心的时候。
“逗你玩儿的,快走吧,等会儿食堂被抢空了。”
余音抬头娇嗔的瞪他一眼,甩开手腕的束缚,转身独自下楼。
他起身关好门,追在她身后,“走那么快,也不等等我。”
余音暂时不想理他,脚下一步迈着两个台阶。
她发觉背后紧逼的脚步声突然消失,站住脚步回过头看见程简坐在台阶上,单腿屈着,另一只腿伸直,表情吃痛看着天花板。
她跺了脚踩着步子又向上,蹲下着急地问:“程简,你怎么啦?”
他没有回话,咬紧牙关,面目略显狰狞,双手牢牢抱住屈着腿的膝盖。
几分钟后,他面色稍有缓和,伸着的那条腿慢慢缩回,“抽筋了。”
“你结束比赛后没有拉伸吗?”比赛结束后,她被突然出现的谭应钦吸引了注意力,没有再注意他。
“这不是着急找你......找你们吃饭嘛。”程简对上他关切地眼神,话到嘴边还是咽下,怕再惹得她生气。
“那你以后一定要记得拉伸,不然对身体会有损害的。”
“牢记使命!”
“快走吧,不然食堂真的没饭吃了。”余音刻意避开他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楼梯上,她的五官全然被朦胧的夕阳照亮,光彩落入他的眼睛,除了脚步声再无其他。
江雀朝食堂门口的两人挥挥手,将桌上的面包牛奶分给两人,“比赛结束得太晚,食堂什么也不剩了。就这点还是我在超市与人厮杀才买来的。”
她说得夸张,坐在对面的喻槐安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程简心情极好,不只是因为赢了比赛:“学校附近有一家烧烤店味道不错,晚自习结束我请客。”
“早知道我就不吃面包了,留着肚子狠狠宰你一顿! ”江雀惋惜地摸着肚子。
“我还不知道你,一个面包也就够你塞牙缝。”程简顺其自然的将撕开的包装的面包,拧开的牛奶瓶放在余音手边,自己则拿过她手边全新的。
余音想起他在空教室说的话,有些难为情,低头绞着手指,“我不饿。”
“小狐狸,你怎么不吃啊,不饿吗?”江雀不明白他们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将面包塞进她手里,“快吃吧,你喜欢的桃子味,不吃的话晚上很饿的。”
余音不好再拒绝她,抿唇小口咬着,自己喜欢的桃子味,化在嘴里觉得有些变质。
程简没有说话,抬头将玻璃瓶里的牛奶一饮而尽。
离放学还有两节晚课,江雀趴在桌上吧嗒着嘴,后悔傍晚没有多买一个面包。伸手拍了拍丁杰斯的后背,“有没有什么能吃的?好饿啊!”
丁杰斯埋头从抽屉拿出一块巧克力,“只有这个,你要不要?”
“黑巧,我不爱吃苦的。”她接过仔细看了眼,又放回。
“那你饿着吧。”丁杰斯摇摇头,收回手。
“好吧好吧。”
还是向饥饿低头,江雀拧着眉咬下一块,巧克力醇厚的苦涩味化在舌尖,耸着肩一幅苦不堪言的表情。
她将最后一块巧克力咽下肚,喻槐安把水杯放在她手里,“喝点水就不苦了。”
顾不上自己的空水杯是什么时候被他拿走的,咕噜咕噜大口喝着,将嘴里的苦味冲洗干净。
“还是小喻老师眼力好,怪不得讨人喜欢。”江雀用纸巾擦干净唇边巧克力留下的黑色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