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事情去做,都打发到别的院子里去了。小王爷,今晚这里不会有外人在,那些个……壮士今晚的酒肉都是小的一个人给备下来的……还有那些大箱子,也是小人料理的。”
“真是有劳了,曹管事。”萧宇道。
曹管事突然回过头,脸上的皱纹都聚到了一起,活像个剥去了皮的核桃。
他说话变得很是郑重:“小王爷,小人原本就是江夏王府的旧人,当年家中遭灾,是王爷在路上收留的小人,小人才得以活到现在,还混到了管事。王府对小人有大恩。小王爷的事,上刀山下火海,小人都会尽力而为,若小王爷跟小人客道,那便是把小人当外人看了,以后见了王爷,小人也觉得脸上无光。”
曹管事如此说着,萧宇却似乎在他的话里听到了些别的意思。
但他的心思不在这些弯弯绕的话里,他只想尽快见到他那二十多个为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这时,曹管事带着萧宇来到了一间漆黑的屋门前,里面窸窸窣窣,似乎有什么动静。
萧宇皱了皱眉,崔管事这安全保密工作真是都做到家了,为了安全起见,连个油灯都不让他们点。
“他们都在里面?”萧宇问道。
曹管事用手指了指上面:“没错,小人把他们都安排在了楼上呢!”
萧宇拍了拍曹管事的肩膀,略带调侃道:“安全工作做得不错,我自己上去就好。”
曹管事似乎有些受宠若惊,他拱手道:“小人今晚就守在外面。”
萧宇苦笑:“上好门闩,回屋睡觉去吧!”
说罢,萧宇不再理会他,独自推门走了进去,里面楼梯口隐约可见看到楼上映照下来的灯光。
萧宇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三步并两步,踩着木制的楼梯就急冲冲地来到了二楼。
楼上灯光昏暗,却没有太大的声音。
偌大的房间里弥漫着一种陈腐的酸臭味,二十多个衣着破烂的男人就挤在这里,默默地吃饭,默默地喝酒,一个个看上去表情麻木,又极为疲劳。
只是见到那位贵公子出现在楼梯口时,他们才放下手里的碗筷,齐刷刷地站了起来,眼中也多了些许的光彩,再不像先前那般木讷了。
萧宇向前急走两步,拱手便向眼前诸人深躬到底:“让各位兄弟受苦了,萧宇在此向各位谢罪!”
这些人中起了些许的骚动,最终还是东方老走了出来。
他原本就瘦,此时看上去更是脱了相,好在精神尚可,他声音中略带沙哑:“小王爷何出此言,我等没有保护好小王爷,让小王爷遭此大难,我等心中有愧才是。”
鱼天愍也站了出来,他的块头比别人高一些,此时却也嶙峋地像个光秃秃的树干,他道:“我等命如草芥,幸遇小王爷才被当人看待,这份知遇之恩,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就是,就是,那廷尉署大牢好吃好喝,偶尔还能活动活动手脚,比南归那会儿舒服多了,你们说是吧!”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麻木与疲累在他们脸上渐渐消散,脸上多的是欢快与感激。
有人提议:“小王爷既然觉得心中有愧,那就拿酒来,跟咱们兄弟每人喝个三大碗,咱就原谅他了!你们说如何?”
“不醉不归!”
整个房间里的气氛因萧宇的到来而热烈起来,这种热烈也慢慢消散了原本凝聚在这位小王爷心头的阴霾。
被众人簇拥之时,他有种站在万人之中,被人顶礼膜拜的奇妙感觉。
他无意间瞥见一人游离在众人之外。
他恍然发现那是曾经与他共同拼杀过的呼延族,他一身酒气,正慵懒地坐在窗边喝酒。
见萧宇看他,他嘴角挂着一抹邪魅,随意地举了举手中的酒坛。
这时,有人重重地拍了拍萧宇的肩膀一下,萧宇吃痛,却被人塞进怀里一个大酒坛。
“小王爷!喝!”
……
在同一片雨幕下的卢龙山中。
林木繁茂间,几具残缺不全的死尸被人拖拽到了一个提前挖好的大坑,随意抛下,就地掩埋。
一人抬头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骂道:“贼老天,这雨还得下多久,浑身上下没一块干爽的地儿?还得在这里干这等苦事?”
另一人答道:“行了,别抱怨了,快点儿埋,埋完了还能早些儿回去烤烤火。好在是让你来收拾这些尸体,那会儿你又不是没有看见,这些死人武艺一个比一个了得。若不是小郎君出手,换你上去跟他们拼命,没准这会儿该是我埋你了。”
“呸,说什么呢!”那人抬头往远处望望,“话说回来……小郎君呢?他追着那个跑起来像个山魈一般的老家伙到哪儿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吧!”
“没回来,半个时辰总有了,别操那不该操的心,快点儿埋人!”
离这里不远处的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