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别去管他,他就那性子,想开了就好。”老者说着又打量起了萧宇和晴雪,“通明此来,不知还带了两位小友?”
陶弘景笑道:“哈哈,萧郎君,这位就是我一路上说的那位旧友,范云,范彦龙,南乡舞阳人,前朝时做过宰相,封过雷城县侯。”
“什么宰相不宰相,范某如今一介布衣,隐居于此,了却残生罢了。”范云摆摆手,捋着胡子笑了笑,“只是……通明啊,如此才俊该先介绍他们才是。”
陶弘景抚须一笑:“我正想为各位引荐,这位是……萧大郎……和晴雪姑娘。”
陶弘景说完总觉得有些不妥,总感觉少说了什么。
其他人也等着下文,结果却发现没有了。
萧宇并不在意,他向众人一拱手:“在下萧大郎,建康人士。”
那抱拳行礼,颇有江湖气。
众人见了也都面面相觑。
似乎在萧宇身上散发出的气质与这满屋的文人墨客大不相同。
晴雪原想福身行礼,但见萧宇那粗旷的样子,一时没憋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她打了一个喷嚏,又咳嗽了起来。
尴尬之余,她却无意间瞥到了那位正在入神抚琴的翩翩公子。
少女心中不禁一惊,方才的随性自然瞬间便荡然无存。
她一下子拘束了起来,低头望着脚尖,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
范云以为晴雪面子薄,刚下的失礼让她有些难为情,再看三人浑身湿漉,狼狈不堪。
“哎呀,老夫真是老糊涂了,怎能让贵客如此在这里呢?来人,为三位准备换洗衣物,让月儿去陪晴雪姑娘更衣。”
家仆赶忙答应,自门外来请三人。
出门时,萧宇注意到晴雪表情似乎有些异样,她变得谨慎规矩起来。
“晴雪,你怎么了?”
晴雪眼眸有些闪躲:“没……没什么呀!”
萧宇将信将疑:“真的吗?”
“奴婢……奴婢有些冷了……”
“快去吧!”
萧宇皱皱眉,她看着晴雪跟随一名婢女快步离开,好像有意要躲避什么。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摇摇头,随着另一个家仆去了客房。
不多时,萧宇便更换了一身长袍回到了大堂,他的衣物被家仆拿去烘烤。
这时他见到陶弘景早已回到了大堂,正坐在胡床上与人谈论着什么。
范云起身招呼他过来坐下,于是萧宇便坐在了范云的旁边。
只听几人正围绕着天道变与不变的话题进行着某种奇怪的辩论。
想必这就是魏晋以来名士间的清谈了。
萧宇听得云山雾绕,有些似有道理,但细想又难免空洞,时间久了,他觉得有些犯困。
“小郎君,看你呵欠连篇,莫非觉得我等谈资寡味,你另有高议?”一个心直口快的老者非要拉萧宇加入辩论。
萧宇哪懂这些,脑子里斗大的清谈概念都不存在,怎么跟人说“三玄”呢?
好在他高中大学时学过哲学,也听过一些辩论赛,“鸡生蛋还是蛋生鸡”那些无聊的东西谁能说明白,无非是诡辩罢了。
他也放得开,一些他想当然的理论加上近现代的一些名人格言,让他在这辩论场上横扫一片。
古人是没听过那些没什么章法和典故的新奇道理的,有些不能接受,但有些想想似乎也能发人深思。
就是这厮诡辩起来不给人留还口的余地,直到把人说得哑口无言。
心急老者抱怨道:“此子诡辩耍赖,所言之事不通情理,与那先前离去的范子真实数同类,却又诡异狡猾。”
陶弘景和范云颔首而笑,这少年心中所想天马行空,不拘典籍,却又让人说不出什么,真是怪才。
而萧宇本人就本着脸皮厚,把自己那些快忘光的书本知识结合着自己的杜撰在这里大杀四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看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态度应对一切。
很快他便觉得清谈是一件挺好玩的事情,起码看着那些大儒为了驳倒自己抓耳挠腮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这次不算,再换论题!”心急长者被驳得从胡床上跳了起来。
陶弘景和范云相视一笑,范云道:“今日到此,改日再议。我让下人去准备酒菜,今夜溪边亭阁,咱们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而这时,萧宇这才想到时间已晚,眼看日薄西山,而自先前晴雪离开就再没见她回来。
他不免有些担心,起身要去寻人,却被人一把抓住。
抓他的正是方才被他辩得哑口无言的心急老者。
“小子哪去!再来与老朽说道说道!”
“不辩了,再辩你也说不过我。”
心急老者正要发作,
陶弘景问道:“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