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足够陈诗酒在肚子里忖磨一阵。
兀自出神间,陆星寒拉住她的手,问她:“这里进进出出可能人有点多,介意我们去家门口的咖啡店坐一会吗?”
怕她不同意,立马又补了一句:“十分钟就好。”
他说的是“我们”和“家门口”,就像这里仍是他们的家,一切不曾变过。
陈诗酒心伤地迷惑望着他,他们这样到底算什么?
两年他们没互相说过一句话,一见面却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所有的东西都照常如旧:旧人、旧事、旧称呼……可时间是抹不去的呀!
不过他们确实需要好好谈谈,只是谈论的内容不应该局限于感情这方面,钱也很重要。
乌列尼的旅游事业在短期迅速膨胀后,发展进入瓶颈期了,基础交通建设这块实在拉垮。被边缘化的东三省,财政压力逐年加大,省里不会再拨财政预算给乌列尼造机场了。想要造机场,必须得自己想办法,私人出资建造。
两年,摩安的股价都翻了六番了。五个亿都捐了,陈诗酒觉得不是不可以向陆总争取一下“友情赞助”。
不看僧面看佛门,她不和钱过不去,自有自己的“宏图大计”。
这厢在脑子里拼命翻账本,合计自己到底该拉个什么数目的赞助,那厢陆星寒已经主动带着她绕出小区,进了一排底商其中一家的咖啡馆。
凌晨店里没什么人,陈诗酒说去二楼,一楼吧台的小伙子上夜班还挺精神,她不太确定自己一会儿能不能把握好分寸不暴走。如果她和陆星寒谈崩了,坐在二楼,小伙子上楼的过程至少还有一个缓冲间隙,让她替自己重拾一□□面。
刚在椅子坐下,陆星寒连菜单都不看,直接对帅哥服务生说:“来两杯不要咖啡的拿铁就好。”
“好。”服务生习惯性脱口而出,随后马上愣了一下:“不要咖啡的拿铁?”
那不就是纯牛奶吗?
陆星寒:“对,大晚上喝咖啡太精神,我们要牛奶就好,价钱你照样按拿铁算。”
服务生下楼梯的脚步声响起,陆星寒马上开门见山地说:“陈诗酒,我想了很久,关于两年前的那个回答,我承认是我太草率了,甚至这里头有很不成熟的置气成分存在。”
陈诗酒还没进入前女友的角色,此时陆星寒在她眼里成了行走的人民币,她是费尽心机在试财富密码的取钞人。
他在说什么,她听得有点心不在焉。
根据自己以往的招商引资经验,她需要做一份诚意十足的十万字项目介绍书,a4纸五号字体打印出来有七八十页。不管对方看或不看,当废纸扔纸篓也好,这代表了她的诚意。
对于陆星寒,她的诚意是什么呢?
陈诗酒抬眼,看着坐在眼前这个生在罗马的男人,顿时觉得苦恼极了。
他看起来好像什么都不缺,唯一缺的好像就是时间?资本家靠压榨剩余劳动价值挣钱,如果资本家拥有无尽的时间,相当于拥有了无尽的财富。可是时间,她也很缺啊……
“陈诗酒,说说吧,你到底为什么跟我分手,我想亲口听你说。哪怕你是真的嫌我穷也好。”
“?”穷这个字跟他有半毛钱关系吗?陈诗酒深看他一眼。
“我想过了,如果两年前我没从我爸的事情里走出来,你跟着我大概率只会债务缠身。我承认,你在我最低谷的时候跟我提分手,我有点讨厌你的薄情寡义,但我现在想开了,如果你不爱我的人,爱我的钱也挺好。”
陆星寒双眸绽着诚挚的微光,一通话说的娓娓动听,完美掩饰了自己那张蠢蠢欲动的捕猎之网。
是的,他不打算原谅她,并且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相比起余函明目张胆嫌穷踹了他,陈诗酒才是不可饶恕。
两年前他的父亲在自家经营的酒店里莫名坠楼身亡,没有人知道那段时间他是怎么在腥风血雨里杀出来的。而陈诗酒却偏偏要选在那段时间,屋漏偏逢连夜雨,跟他提分手。
太现实的女人,浑身散发着势利的铜臭味,一点都不可爱。
陈诗酒迷茫了一阵,有点不懂陆总的话术,怎么听起来她当初和他提分手,是因为嫌贫爱富?
这顶帽子也扣的太大了。
他爸两年前出了事,她知道自己什么都插不上手帮忙,赤手空拳的她在三人行里自动出局难道不是仁至义尽吗?
说的她当时只图他钱似的,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当然,现在的她确实只想图他的钱。可如果他要用“钱”这个字眼去评价两年前的自己,陈诗酒不同意。
她认识他、答应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一直以为他是个装富二代的穷鬼而已。关于钱这一点,她问心无愧。
手机在桌面上震动,空气里散发着丝丝诡黯的余震。
陈诗酒低头扫了一眼手机屏幕,是一个上海当地的来电显示。陌生电话她通常不会接,但看了眼来电显示的归属地,她以为是校方工作人员又或者是酒店人员给她打电话,于是就接了。
是网约车司机到了,并且已经给陈诗酒打过好几个电话,等候时间超时了。
之前她在路上走可能没注意到手机有电话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