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车窗紧闭,林瑾怡依然感觉有寒气从四面八方涌来。
上车前室外温度还挺暖和的,这怎么车内比车外还要冷呢?
将疑问发给薛宁,林瑾怡沉默不语。
“大叔衣服虽然湿,但看不到泥土或其他脏东西,难不成他是被人泼了一身水?”
薛宁眯眼,他凝神静气,不放过车里的任何蛛丝马迹。
往林瑾怡那边挪身子,他能更仔细地观察陈建国的一举一动。
“什么情况会导致人双手打颤呢?”
综合现有的线索,薛宁有一个不成熟的推断,陈建国有可能是被欺负了。
欺负他的人不仅泼他水,肯定还言语威胁过,看样子或许还动了手。
快到烧烤店时,薛宁将推测发给了林瑾怡,这个大叔人挺不错的,如果可以,薛宁想帮帮他。
“问问大叔是不是遇到了困难,咱没法解决,我就找我爸,他有的是人脉能替大叔出气。”
林瑾怡担心地回复道。
“叔,我看你怎么全身湿漉漉的。”
试探性出口,薛宁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以他如今的实力,不说帮大叔摆平,起码有资源帮一把。
“说出来丢人。我上一单拉的乘客去喷泉广场,下车的时候呢,她想请我帮忙抬行李。”
陈建国单手一挥,大大咧咧地说着。
“等着抬完行李回来,那喷泉正好开喷,我刚好走在它旁边。”
自嘲一笑,陈建国表情很坦然。
可薛宁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他刚准备以年月日时起卦,车子就停在了烧烤店门口。
“陈叔,你要是遇到啥事就给我打电话,别看我俩是学生,可她老爹厉害得很,指定能给你帮上忙。”
下车前薛宁叮嘱道。
对于这个第一次见面时就产生亲切感的大叔,他选择能帮则帮。
“哈哈哈哈好,放心吧,没事。”
车子轰鸣,陈建国又去接下一单了。
“希望大叔真没事。”
“嗯,最好是。”
俩人简短地交流了一下,便找了个室外的桌子坐下,吃烧烤在室内没有那种感觉。
小店不算大,但人气爆棚,里里外外的有二三十桌,还有很多外卖订单。
老板娘坐前台收账,老板露天烤串,厨房里还有炒菜师傅,服务员则是年纪比较大的仨阿姨。
“喝点什么不?”
薛宁给服务员菜单前问道。
“喝可乐。”
双手捧着脸,林瑾怡笑道。
和薛宁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她都能感到无以伦比的快乐,好似前世二人就相识一样。
喧嚣的烧烤店充满了人间烟火气,一些老爷们光着膀子饮酒吹歌,而稍显内敛的大姑娘小媳妇则撸着串,讲述自己小半生的流光岁月。
欢乐中,有个带吉他的大姐带头唱起歌,粗犷高亢的嗓音很有穿透力。
或许,她年轻时也有一个歌手梦。
听着老歌,薛宁和林瑾怡碰杯,难得的轻松与愉快,他希望此刻永恒。
“大姨,咱店氛围也太好了!”
结果服务员递过来的串串,薛宁一口闷掉可乐,大声说道。
“不是每天都这样,这些老顾客是心里有事,想发泄发泄。”
大姨嘴角含笑,目光中却隐藏着无奈与难以言明的苦。
“怎么回事呀?”
林瑾怡把烤得滋滋冒油的五花肉放到生菜上,再撒上一些辣椒孜然,边吃边好奇地问道。
“唉,咱这一片要拆迁。本来嘛,市里有规划,拆就拆呗,只要安置好我们就行。”
大姨语速很快,估计是怕被老板看到自己在摸鱼。
“可你们不知道,承包这一块的建筑公司暴力拆迁,还打人!”
说到这里,大姨表情很是愤怒。
“大家一看这情况,急忙喊着一堆人去上访,打举报热线,结果……”
大姨摇摇头,没有继续往下说。
“送你俩来的司机,老陈,他家是反抗最激烈的一户。那建筑公司多狠呢,直接把他老娘腿打断了!”
薛宁和林瑾怡都听傻了,原来陈建国遇到了这事,怪不得他死活不说。
“大姨,您认识陈叔?”
“当然认识,他是老熟客,那车牌号我都能背过!”
“原来如此啊。”
大姨跟薛宁聊完,小心翼翼地偷看正在烤串的老板,发现他没注意到自己后,便麻溜的走了。
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斗争。
险恶的人性让薛宁感到生理不适,他年纪不大,也算是热血青年。
若是放在前世,他屁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