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沈图睁眼就是被闪了一闪,
他面前的地下堆摆着金锞子,银元宝,又有玛瑙,黄玉之物,何止千金之多。
”苏倾河?“ 沈图试着叫了声,
黄白耀人眼目,沈图揉揉眼睛,溢彩之中看清两个人,一个是苏倾河,另一位正与他作揖告别的黄衣女子闻声往他这瞧了一眼,不做声走了出去。
”她叫黄水仙,是不是人如其名般可人,人都走了也让沈世子这么远?”
“我觉得她有些眼熟…”
苏倾河笑了,“ 天下美女没有世子你不眼熟的,可惜这黄水仙已嫁为人妇。”他故意顿了一顿,“她是左玄的妻子。”
“不仅人美,而且还送来了这满地的财宝。”
“她送我这么多珠宝做什么?” 沈图不解,
苏倾河摇摇头,” 这些都是左玄送给你的。“
”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他的意思和昨晚的顾客行一样,“ 苏倾河答他,
一个威逼,一个利诱,虽方法不同,目的总还是一样的,无非是要沈图站队。
他们到这魔教总坛不过一晚,三天后的末月十二日便是魔教天祭,这其中的日子是不会太平了。沈图扯了苏倾河就往外走,管他之后那么多,先去吃点早膳才是正经事。
踏出房门,左转右拐进了大厅,沈图又花了眼,
尖顶堡内部的横梁设得极高,门廊又造的曲折幽深,光线从高高的窗棂照进来已是力不从心,之前一次来虽是白日里,四下也是一片昏暗。
今日所见,却已完全不同。
地面猩红的地毡铺得一丝缝隙也没有,久违的兰麝檀香中,十多名妙龄婵娟长袖舒卷,正婆娑起舞,长案后坐着的一个人,檀香已旧,酒味渐浊,想必这场欢宴已经进行了很久,甚至一整夜。
稍作抬眼,便有少女上前拥着二人坐下,又捧了银壶款款而来,
“这个点就喝酒是不是太早了?” 沈图皱眉,
回答他的是一阵醉笑,“有客人在,何时不能醉?”
沈图看他一眼,虽然昨夜火光模模糊糊,但他也能确定,昨夜那位被唤做少主的并不是眼前人,
苏倾河更为直接,他直接问道,“你是谁?”
扑哧一声,却是身边少女的娇笑,” 二位来到这里,却不知他是谁么?”
”他叫唐图,也就是下一任幽冥教主,“
左玄步入厅内,他还是穿着件绛色锦袍露着黑面里子,沈图往他身后看去,随着他的脚步,后面跟着十来个人,看打扮应该是西域胡商。
左玄一挥手,众人在案后落座,长几上,水陆佳肴,美酒飘香。他笑视四下示意,轻歌慢舞又起,乐音悠悠流转,直传到堡外,又带着外面的风声回来。
“你是不是有心事?”
被困在这魔教的地盘,又是天寒地冻无所事事,漫漫长夜难以打发。
难以打发的时间,通常沈图都用来喝酒。天黑的时间十多个时辰,通常太清醒的人熬着这段幽静总会想得太多,想得太远,
他刚想给苏倾河劝杯酒,开解一下,
“世子,你说为什么会有胡商在这里?”
沈图一怔,这幽冥教主的托孤遗言,顾客行和左玄的各自为队,还有哪一位才是真的幽冥少主,甚至这其中和忘忧楼有什么关系,那么多可烦恼的问题,他竟都没在想,却在纠结那一队异域商人,
他只好指指角落,“ 没有他们这些商人,左玄哪来的珠宝给我送礼?” 他故意重重叹了一口气,又将手中红玛瑙的杯子往桌子上一顿,
“我们还是出去走走吧。”
夜晚除了寒风什么都没有,墙缝中栽着的铁枝灯衬得周遭格外的静。
松林面前是湖,湖水深黑,带来刺骨的冷。
湖的对面又是另一片松林,淡薄月色下的轮廓中坐落着一座塔。
苏倾河侧头,他听见有羽翼划过天空的啸声,乌鸦群掠过湖面,哀叫声令人胆寒,
”这乌鸦是哪里来的?“
沈图在风里搓着手,” 对面看起来像魔教的烽火台,乌鸦就是从那里飞出来的。“
至于那台上有什么,隔着这么远,他也是看不清的,只有橙红的一团剪影隐在无边的寒夜中。苏倾河也搓起手来,这真是与迦南不同,不同的冷,冷像极了大雨后泥泞的街口,踩一脚进去就拔不出来,
这时候,有人往他手中塞了个个暖手炉,苏倾河赶紧接了抱在怀里,
左玄又将另一个递给了沈图,
“你们对那座塔很有兴趣?” 他冲沈图笑笑,
“那塔叫金玉塔,名字虽好却是座被荒废的塔,只有魔教天祭之时才会派上用场,“ 他又抬眼去望对岸,
”这一次本就是用来迎接你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