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一点小伤。多几日便好的疤都快掉了。”继而他又道:“我今日啊,可算是出了口恶气。快十多年没打过这么硬气的仗了,小子,真有你的!”
顾云亭被王庭礼拍着肩膀称赞,但他仍然知道,这只是开始。遂道:“多谢伯父夸奖。但我直觉铁勒不会善罢甘休,不出半月,势必卷土重来。”
“是。”王庭礼按住膝头,闷声道:“我也是如此想,这次他们吃了大亏。以铁勒人的性子,下次必定攻势更猛。”
“所以,”顾云亭撑起脑袋,明清的眸子看向王庭礼道:“我有两个想法。”
“你说。”
“一是延续今日的打法,正面战场拖住敌军主力,然后从背后攻击敌军的驻扎营地。”
“嗯...”王庭礼有些犹豫,但还是直说道:“这个办法之前王爷也曾想过,但是派出去的兵马一到大漠里便找不到方向,要不是被随机遇上的敌军散兵击杀,就是自己迷了路再也回不来。加上铁勒的指挥中枢基本都跟随军队而动,飘移不定,就算记住了这次的位置吗,那么下一次也会改变。这可怎么办?”
“对。”顾云亭勾起唇角,他眼里闪现精光,道:“所以,这就是我的第二个想法,我打算组建一支由铁勒人组成的军队。这样,既能让他们带路,并且也能扩充兵力。”
“你的意思是要让你生擒回来的那位右贤王带队?”
“不,杀了。我亲自带。”顾云亭又邪笑道:“当然也要让他们以为自己是右贤王手底下的兵。”
“如何?”王庭礼聚精会神地听眼前这个小辈讲战略思想,已入了迷。
顾云亭云淡风轻道:“便同他们道,我将亲自送右贤王于京中接受封赏,大周不斩降将,不杀俘虏。因此将组建一支在右贤王名下的铁勒军队,那这右贤王去京中当官了,不是只能由我们自己人带兵了嘛。再在途中将这右贤王杀了,毁尸灭迹便可以。”
王庭礼一听,大惊:竟还能这样盘算,着实让他这个一辈子只会闷头打仗的老匹夫目瞪口呆。怪哉,自己打了半辈子还升不上去,只是个副将原来是有原因的。
“不过。”他又听顾云亭道:“粮草是个大问题。”
确实,王庭礼也跟着眉头紧皱起来,没有粮草养不了这么兵马。
顾云亭沉思一阵,随即道:“我得先回京中把粮要来,顺便把那上次没粮草的烂事给掰扯清楚,究竟是谁要置军法于罔顾。虽说这次从铁勒大营带了不少东西回来,但终究是多了这么多人,撑不到铁勒再犯就弹尽粮绝了。”
“再者。”顾云亭又继续说:“我上次去北朔城郊,看见大片大片的荒田,可知是北朔城天寒人少了,这才导致农田荒废。不如把它分给军队士兵来栽种,这样还能卖出去补贴军费。”
王庭礼听了也赞好,但他有一事不得不说:“云亭,我与你父亲猜测这次断粮是太后借铁勒之手要拿掉顾家。你这次进京,恐怕太后不会轻易给粮。”
顾云亭笑了,他对王庭礼道:“王伯伯,我虽不能确定此事是不是太后倒得坏水。但我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太后定是不愿意和铁勒二分天下,一人坐半个屁股龙椅的,莫说太后不愿意,就是铁勒,只要有机会吞并,他们也定不愿意,肉都爱一人独享,人皆是这样。”
“倘若这太后不给我粮,索性这北朔城我也不帮她守了。任那铁勒马踏城池,直捣黄龙,到时候就是她也要死,我也要死,我与太后同死,也算死的不亏。天家人的性命都比我们这些人金贵,所以我赌太后她啊....”他说得如此随心所欲,令人胆寒:“不想死。”
“当然,我去了,军粮之事她势必要给我一个交代,就算她再怎么手眼通天,京城里也只有控鹤一支军队领了巡防,她若动我,也该掂量掂量我这手里现在虎捷,龙骧两支压境重兵。”
王庭礼看着顾云亭说话间,轻叩桌面的细长白净的手指,骨节也是长得如他本人一般拗利突明,心想:如此心智灵巧,顾忠邺啊,他日你这小儿子怕是要再定乾坤啊。
又听顾云亭道:“既然都说到这里了,我便去瞧瞧那右贤王是何等人物。王伯伯,恕我先走。”
顾云亭进了军中的地牢,阴寒至极,右贤王扑在席子上睡觉。
听见脚步声,他连忙爬起,见是顾云亭,他怒道:“我知道你!顾家小子!不必多说,你何时杀我?”
顾云亭蹲下身,转动自己的臂缚道,一脸不屑道:“我不杀你。”
“哈哈哈”右贤王大笑道:“我才不信你,我杀了你父亲,你的哥哥也是死在我的小将手里,你对我难道就不恨?”
“恨。”顾云亭冷漠道:“但我不傻。我要你还有用,京中下旨请你去做官,要你训练一支铁勒人组成的军队。倘若我把你杀了,我就是违背圣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汉人的规矩,君为臣纲,按照大周律法,我杀了你,我就该死了。”
“所以,”顾云亭走远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