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煦向前伸手阻拦他认为的荒唐行为,可苏木灵活地往后一仰躲了过去,牙上的工作任务也没松懈,使劲咔嚓了两次,啤酒瓶盖掉到了炕上,发出“叮”一声。
苏木超显摆地挑了挑眉,“我厉害吗?”
有了刚才的经验,这回程煦敏捷地俯身向前,捏住仍在傻笑的某人下颌。很坏的情绪在他心间蒸腾起来,“张口。”
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使苏木不自主地听从指令将嘴张大,脑子发空心跳加速。
完了,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心悸了?
她仰视着近距离接触的程煦,这厮表情僵硬得很,好像阴云笼罩,说下就下的阴雨天气。
生气了?不至于吧?
程煦确认了牙床没有划破、牙冠完整后,出于牙医的职业习惯,又顺带检查了目力所及范围有没有龋齿和牙周健康等情况。
片刻后,他松开钳制住苏木下颌的手坐回到原来位置,只是直直地盯着她没在讲话,即便检查的时候坏情绪就已冷却,思考如何为自己莽撞行为恰当善后,亦或是辩解。
待挡在面前的人造阴影移开,苏木故作端庄地重新坐好,将扔握在手里的酒瓶不声不响地放在桌子。
周遭的气压好低啊,她低着头心思怎么打破僵局。
苏木在心中叹气,总要有人先开口。她决定瞄一眼探探路,哪知那人正盯着自己。
“我的牙是不是挺好的?”苏木干巴巴地问,然后颇为尴尬地嘿嘿一笑。
没曾想,坐对面这厮竟然低垂眼眸避开了......
“程煦,你看。”几秒过后,苏木坚持不懈再次发出聊天邀请。
“看什么?”
“看锅包肉、辣子鸡、盐酥肉,裹糊的凉了就不好吃了。”苏木有些底气不足,但又为菜真的着急。
“是危险的。”程煦顿了一下,他的表情和语气都极为认真,“酒瓶可能会炸掉,即便肉眼没看出什么,牙齿也可能有隐裂风险。”
“我错了!”苏木瞬间坐得笔直,字字诚恳“以后没有瓶起子,绝对不喝酒!”
程煦沉默不语,与她对视着,那些还想“教育”她的话被咽回肚子里。他暗自庆幸是她率先开了口,挽救了即失态又词穷的自己。
苏木则重重地点头,表示决心。
程煦抬起修长的右手,重新拿起搁置在桌子上的筷子,夹了块锅包肉放入口中,品尝后抬眼看着对面的人,蹦出四个字,“味道不错。”
苏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这小子还真是阴晴不定啊......
“嗯,吃吃吃。顺口就多吃点,等会咱们还有按摩。”苏木低头给自己倒酒的时候偷偷地瞄程煦,嗯,阴转晴了。钱难挣,屎难吃,还是申姜好伺候。
殊不知,程煦也在暗中观察她。
一杯。两杯。三杯。四杯。五杯。
眼间染上几分醉意的苏木和程煦说话时,变得尾音拉长,眼神迷离看上去稍许轻佻。果然,她再次喝多了,然而程煦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他在心里无声地嘲讽诡计多端的自己。
“你知道吗?”苏木圆圆的眼睛盯着程煦,脸颊因酒醉泛起不自然的潮红。
“你说。”程煦柔声细语的引导她。
“吃好吃的,就要喝一点。”苏木捂住嘴打了一个酒嗝,夹在耳朵后面的发丝散落下来几缕,“喝到微醺时,身体轻飘飘的,心情贼好。”她在“贼”这个字上还咬音加重。
“看我,再给你表演个绝活。”她手脚并不麻利的从未拆封的透明袋里,抽出一次性筷子,掰开。
听到“表演”两个字,程煦太阳穴直接就条件反射般蹦了一下,虽然不知道她这次是什么绝活,但本能的想出手去制止“荒唐”的行为。
“小场面别紧张,我表演用筷子扎头发。”苏木仰起脑袋瓜,双手向后伸将头发捋起来。
“从我回来就没有剪过头发,你看长这么长了。”
程煦见她一手握住收拢在一起的发丝,一手将发尾拎起来展示给自己看,是很长,很柔顺。她将头发卷在一起,手持单根筷子插进去别了几下,头发很轻松地固定住了。
是很让人意想不到的结果。
苏木还扭过头给他展示成果,“厉不厉害?”她的眼睛亮晶晶地,语气略显夸张,不乏炫耀之意。
他点了点头,肯定到“很厉害。”
稍后程煦又问起“写的怎么样了?”
苏木放好正要加菜的筷子,坐直了身体“还要再次谢谢你呢,你送我的书,确实提供了不少帮助,有了你的助攻还差四万字左右,就准备发平台了。”
苏木端起酒杯,在顶灯的照耀下眼眸明亮格外真诚,“敬你。”
程煦举起矿泉水瓶回敬,两人手中不同材质的容器碰在一起,发出很闷的声响。
“相亲呢?”程煦步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