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格外多。
据说那个恋爱脑的颜家小姐,终于不堪忍受未婚夫的冷落,提出解除婚约。
伤心之余,她表示要把后半生都投入到芭蕾舞事业中。
大家都觉得是气话,估计哄哄就好了。
可惜那个顾家大少爷毫不在意。
他近来着魔般地跟颜家处处作对,也不知是闹了什么不愉快。
他莽撞的性子,除了频频给自己家公司捅娄子,倒是没给对方造成什么困扰。
顾氏老总一气之下,让他停职回来闭门思过。
这位任性少爷在家里有没有认真思过,谁也不清楚。
不过他富豪老爹心脏病复发入院的消息,倒是火星般在夜里溅了出来。
该消息导致了顾氏集团接下来几日的股价暴跌,公司高层乱成一团。
医院紧急组织了明星医疗团队,全力展开抢救,对外界牢牢封锁着消息。
媒体为了博眼球,每隔半小时放出一些假消息,弄得人心惶惶。
沈乔从郑慕兰那里得知,情况很不好。
她在电话里的声音,有一种意料之中的平淡,“我说过他回来没好事……至少,这次的恶果不是我来尝。”
她说着说着咳嗽了起来,中断了还未讲完的风凉话。
就这么突兀地挂了电话。
沈乔脑海中仍能浮现出那个手持着烟,充满勃勃生机和野心的漂亮女人。
不过那已经是很遥远的景象了……
自从流产后她的身体就一直不好,彻底戒了烟。漫长的时间里,她的心和外表,都跟着那个意外失去的孩子一起枯萎了。
沈乔还记得那个阴沉沉的午后,郑慕兰突然来她的学校里找她。
当时刚上高一的她请了半天假,陪这个自称她姑妈的憔悴女人去寺庙祈福。
车上她向她念了一个又一个名字,每一个都花费了她不少心思,挨个细说含义。
她想给这个无缘的女儿立个木牌,问哪个名字比较好。
心嘉,听名字就是个福气的孩子,她说完大笑了出来。
五个月的孩子,生下来的已有人形。
精心布置的婴儿房,亲手缝制的衣物,辗转求来的护身符。
郑慕兰为这个孩子准备好了一切,方方面面,尽善尽美。
唯独没有准备好失去她。
她正经历人生中最大的一场浩劫,迟迟无法爬出深渊。
然而在她丈夫口中,却成了——
“都是一家人,阿延又不是故意的,你要这么计较到什么时候?”
他站在深渊外面,高高在上地漠视她的痛苦,面孔显得陌生可憎。
郑慕兰看着面前的男人。
曾几何时她也以为是精挑细选,真心相爱。
因为他对自己的热烈追求,对自己的体贴关怀,她进入了这个家庭,对自己充满了不该有的自信。
她以为自己比得上那个性格易怒的继子,以为自己比得上他们血脉相连的力量……
她错了,到头来她不过是这个家中唯一的小丑。
……
“我在菩萨面前犯了罪过。”
“我请求菩萨能赐给我力量,让我有一天能为我的女儿复仇。”
“菩萨问我为什么要心存恶念,祂不会惩戒任何人,众生平等,一切都是因果。我应该去反省自己的罪孽。”
“你也觉得……我不该执着于仇恨吗?”
从寺庙回来的路上,她说了很多很多话。语无伦次的,时哭时笑状似疯癫……
这个没有平安降临的孩子,消减了她健康的身体,也造就了她的心魔。
沈乔握住她的打颤的手,将她腕上绕城几圈的檀色珠串解了下来。
“你如果真的信菩萨,为什么要来找我?”
她看着她,就像回到了几年前的那天,两人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密谋。
两人交换着目光,读懂了彼此的心愿。
“因为我们都相信,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犯罪的人该死,不是吗?”
她的每一句话,依旧和当时一样说到了对方心中。
车子行驶在盘山公路上,半开的车窗吹进潮湿的风,细碎的雨滴打湿了皮革座椅。
即使在这样的坏天气,求神拜佛的车子依旧不绝地擦过她们的车辆。
人总是有太多的心愿,太多的痛苦。
和与之不匹配的渺小力量。
沈乔看着眼前的郑慕兰,她本该是很多人的羡慕对象,出身名门,嫁给了有钱有势的男人。
可为什么连她也做不到自己想做的事呢?
她完成了很多女人的梦想,成了成功男人身边的女人,却没有分享到他的权势,反而成了他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