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响起的时候静姝还是忍不住紧张,铃声越发地急了,跟着呼吸一同急促起来。迟安根本无暇理会这不合时宜的来电,之前保持的节奏明明刚刚好,有律的运动,随着静姝又沉又淡的□□,就像飞机从滑行到起飞,再到冲破云端。“砰——”他只能看到静姝的侧脸,柔和的线条里是澎湃的动脉,脸颊的红晕像酒后微醺,她一只手拽着枕头的一角,另一只手插在他的头发里,下意识地抓着他。他感到一阵抽离感,随后瘫软到她身上。静姝感受着迟安的余温,等他快冷却了,才推了推他。“周慎刚才打电话来了。”
“怎么不接?”
“你说呢。”
“舒服吗?”
“很疼。”
“下次轻一点。”他吻了吻静姝的额头,去了浴室。
静姝这才把电话拿起来,离刚才那通电话已经过去了半小时。迟安真的是一个长跑型选手,这有时候其实让她很懊恼。她喜欢一些恰巧的时间,比如不那么长,但也不太短,这样体力和激情都能保持高昂的状态。
“什么事?”
“你在做什么。”
“在看资料,手机开静音了。”
“妈说年底了,要去普陀山,叫你安排一下。”
“哦,好。”转眼已经是十二月份,虽然已经下了两场雪,却难意识到一年又这么快过去了。“你的时间怎么说?”
“你订好票之后告诉我吧,我自己调整。”
“嗯好,挂了。”
“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晚上吧,明天还有一天会,结束之后还要应酬一些领导。”
“嗯……”
“挂了。”
“你一个人在房里么?”
“对啊。”
“跟你一起的同事呢?”
“其它房间。”
“你们这个主办方还挺大方的,还都安排大床房。”
“嗯……不差钱吧。”静姝想了想,直接挂掉了电话,然后微信上传过消息去:外卖进电话了。
根本没有什么会议,都是骗他的。静姝现在已经精于撒谎,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当然,这也有一些从迟安身上学习的技巧,也得到了他一点指导。迟安是男人,他最懂男人,他知道男人面对什么样的话术时候最容易被骗,又会在什么情况下锱铢必较,喋喋不休。有这样的老师担保,静姝觉得说谎是一件很安全的事情。
静姝也清洗过回到床上,迟安已经有些困意了,她实在是在洗澡这件事情上花费了太多的时间。她要从头到脚仔细洗过一遍,然后把头发包起来,坐在浴缸的边缘抹身体乳。冬天天气干燥,每一处都不能放过。等身体滋润了,她又要裹上浴巾吹头发。她的长发已经及腰了,在今年见到她以前……那已经是七年前的事情,那时候他们还在墨尔本读书,静姝留着刚刚过耳的短头发,很灵巧。那个时候的静姝虽不是个女汉子,却让迟安感受不到她女人的气质。在迟安眼里,那个时候她至多算个女孩,但事实上静姝却比他高出一个年级,还年长他一年零一个月。静姝也不是小个子,甚至可以说是高挑,瘦瘦的,看起来很文弱,可是脸上的表情又很生动,很活泼。
静姝在旁侧看电子书,她说她爱上看毛姆的《面纱》,渡边淳一的《情人》,问还有没有什么类似的书能推荐。迟安没话可以回答,他既不知道《面纱》讲的是什么,又不知道渡边淳一是谁,他根本就不是一颗文学种子,也不爱看小说。但他也不是不学无术,因为他床头永远都摆着《阿米巴经营》时刻翻看,这些书对他的生意颇有益处,值得他花些时间。但他现在无心想这些,因为静姝身上散发出来的木质香味令他着迷。他的手顺着被子爬到她的腰间,将她一把揽过,然后鼻子又从她背后的脖颈处嗅闻。静姝抬起一边的肩膀,觉得好痒,身体像触电一样酥麻。迟安呼吸着静姝身上的香气,就像是在抽一支自己喜欢的香烟。这是从成熟的女性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不对,这不是成熟女人身上的味道,这是成熟的静姝身上的味道。
大约一年前,在时隔七年后再次看到静姝的时候,迟安甚至都没有认出来是她。不,也并不是这样,他不可能认不出来静姝,他只是没敢认出来,直到静姝大方地走近他向他招手,并作出了那个久违的比作数字七的手势喊着他“队长”的时候,他才看着她笑了。
那是阿晋的婚礼现场,婚礼举行在上海的宝格丽酒店,前来的宾客大约一百多位,小分队全员11人悉数到齐了,这是久违的重逢,很久。从UCL毕业后,静姝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些朋友们了,心里难免兴奋又紧张。阿晋的请帖是三个月前发来的,在这条消息之前两个人的对话框已经空置了七年的时间。
小分队对静姝来说是很特别的存在:那年静姝20岁,和前男友正处于激烈的分手纠纷中。那人名字叫薛重,一米八零的大高个,黝黑的皮肤,一把就能把清瘦的静姝拎起来半米高。这个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