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想到这里又气芳姐儿没那个能耐,不过是欺负欺负许四月竟然还被人当场抓获,令杨氏找到了机会将她赶走。
她再也维持不住一贯的笑脸,恼怒的剜了许一芳一眼。
作为即将被处置的当事人,许一芳这时才感觉到害怕,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错。
“夫人,是一芳的错,是我不该见小姐吃香喝辣便嫉妒她,您打我手板吧,千万不要把我赶出府,求您了夫人……”许一芳在这些歪门邪道里研究的最是明白。
她本来以为杨氏顶多训斥她两句就算了,尤其是孟氏来了之后她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更加肆无忌惮的瞪着许四月。
却没想到杨氏根本没有给孟氏脸面,哪怕她娘为她说话也没有改变杨氏的想法,许一芳这时知道自己真的惹怒了杨氏,并没有如刚才一般默不吭声,反而声泪俱下的跪在杨氏面前低头认错,哀哀的啜泣起来。
这副模样与孟氏如出一辙,杨氏见此脸色更加难看,心里的嫌恶挡都挡不住。
“芳姐儿!”许落下朝回府就知道了养心苑发生的变故,他对许四月并没什么父女情,所以也并没有把芳姐儿欺负许四月当一回事,正老神在在的坐在前院等着孟氏回来伺候呢,却听下人来报,说杨氏要将许一芳赶出镇国侯府。
这可怎么行?
许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与孟氏的一双儿女接进府来,怎么可能让她就因为这区区小事被赶出府?
于是速度极快的换了一身常服赶来了养心苑,正巧看到许一芳磕头认错的场景。
见杨氏高高在上的受了芳姐儿的叩首,不仅没有赶紧扶起芳姐儿,反而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让许落怒火中烧。
他甚至都没有去看一眼被欺负了的许四月。
“杨氏,你身为侯府主母,竟如此小气,芳姐儿不过是个孩子,你竟然这么冷血残忍的待她,真令我失望!”许落快走两步指着杨氏的鼻子怒骂,养心苑的下人们听到他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就来问罪都有些站不住。
反观杨氏这个当事人表示还好,她早就已经认清了这个白眼狼,也不会因为他的区别对待而感到绝望。
“老爷这话说的可笑,您也说了我是侯府主母,堂堂一府主母我竟连处置一个下人的权力都没有吗?”杨氏抚了抚袖子缓缓站起身,冷眼看向手中扶着许一芳、怀里搂着孟氏的许落,语气平淡却充满了讽刺意味。
许落脸色一僵,显然没想到杨氏竟然不趁此机会低头道歉,反而大胆的质问他。
“当家主母更应有容人之量,芳姐儿不过一个稚童,你都一把年纪了竟然还与她为难,真是丢脸!”许落扶着许一芳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放开,再一次指着杨氏的鼻子怒吼。
要不是知道这许一芳跟许落的关系,杨氏怕是都会感叹许落的善心。
想到此处,她没忍住嗤笑了出来,眼底的嘲讽彻底把许落激怒。
“她是谁与我何干,总之她欺负了我们四月,我就不会让她全身而退,我本还打算将她赶出府便罢,既然老爷有这般善心不如就交由您处置吧,是打板子还是赶出去您自己选。”杨氏如笑面虎一般坐下喝茶,态度好极了,她已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讲了个明白通透,许落也没办法再遮掩,许一芳做下的恶事不可避免的展现于人前。
她吓惨了,脸色苍白的不似活人。
与她站在一起的孟氏也不遑多让,她是真的没想到不过一个小小的错处竟然被杨氏抓的死死的,就连许落出马都落了个哑口无言的下场。
“怎么?老爷还没决定好?可要我替您做选择?”一盏茶已然喝完,孟氏几人也站了这么久,早就有些受不住了。
“老爷……”孟氏眼含哀求,对着许落望过来的目光轻轻摇头表示拒绝,拉着许一芳的手也用了点力气,捏痛了她都不自知。
即使手腕生疼,许一芳也紧紧咬着牙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垂着头等待许落、孟氏跟杨氏的交锋。
“嘉乐,你这年纪都可以做芳姐儿的娘了,不该与她一般计较,我知你守着这偌大的侯府需要威严,但是这不该体现在一个孩子的身上,这点容人之量还是该有的,你说我说的可对?”
沉默良久,许落低低叹了一声。
旧话重提,颇有些不将杨氏逼得松口不罢休的意味。
“老爷,我还是那句话,我为主母须得一视同仁,就连林深儿时犯错我都没有包庇他,该责罚的我从没有阻拦过,甚至因为他是我亲子,我对他更加严厉。”杨氏心里冷笑,知道许落已经是没什么可用的手段了。
“希望您也能体谅我,我一个妇道人家守着侯府不易,若是处置一个下人这点小事都做不了主,我又该如何自处?”说到此处,杨氏也微红了双眼,语气哽咽。
许落面对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杨氏进不得,面对着满眼委屈、等他做主的孟氏又退不得,一时间陷入两难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