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汤峪,你给我滚!”
“都是你的错,谁让你回来得?你就是个魔鬼,害死了爸爸,如果现在气死了妈妈!我永远都不会放过你!”
狠狠一巴掌扇到脸上。
楼下救护车呼啸远去,天台上站着位身穿白衬衣的清瘦男人,脸颊上抽打的红痕格外明显,他却只是愣愣盯着。
颓废地猛抽一口烟,耳边还回响着刚才亲妹妹声泪俱下的指控。
他的错?
他是个魔鬼?
也许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他,还真是个活该被人人唾弃的魔鬼……
“咳咳咳,”止不住的咳嗽里掺杂着悲凉笑意,低声自嘲:“兄弟,也许我就不该活着回来。”
甩一甩遮住眼的长发,脚步晃晃悠悠地站到小平台上,像往常一样吹吹风,可脑袋突然眩晕,脚下踩着泥泞之物,再也站不稳,四肢发软,一头跌下天台。
“啊!”吓得路人惊呼,“快来人啊,有人跳楼啦!”
角落里窥视已久的人,穿着一身制服,一脸惊慌差异地扑上前,惊呼:“张哥,你怎么这么想不开?!”
“快,快叫救护车!”
视线被血色笼罩,熟悉的窒息感和痛苦让张汤峪只来得及听清一声耳边低语。
“你错在不该活在这世上!去死吧!”
是烟!还有他早上吃的药,被人动了手脚,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
可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悲怆地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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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峪,快醒醒……”
整个世界都在剧烈晃动,有人在他耳边不停地呼喊,张汤峪的意识终于苏醒,他想起了!
有人处心积虑地陷害自己,只是没想到居然是他!
难怪自己精心隐藏的往事,妈妈和妹妹居然一清二楚!
细数他最大的仇人,就是被送进监狱的缅甸境外贩毒集团,枉费自己自诩聪明,居然还是被敌人埋在国内的卧底陷害反杀。
呵,如果有机会再来一次!他一定要对他们赶尽杀绝。
“小峪!”
这是在喊谁?
张汤峪感觉自己有些喘不上气,脸颊好似被人打了几下。
和张清琼打他那一巴掌一样疼。
张清琼这个白痴,被人利用后居然对自己动手,要是还有机会,他一定要好好收拾她,让她知道,自己才是她哥!
只是,他不是死了,怎么会疼呢?
张汤峪突然警觉,向着四周用力扑腾,终于睁开自己的眼睛。
一张布满皱纹的巨大脸庞,离他只有两指远,看他醒了,一脸激动,抬头喊人。
“他二伯,快来看看,小峪醒了,我孙子醒了!”
呼啦啦,床边围过来一位头发花白的大爷,毫不客气地翻他眼皮,摸他额头,最后还捏住手腕把把脉。
“幸好,没烧太久,弟妹啊,小峪终于退烧了。”
一低头,张汤峪看见吊瓶下是一双小小的手。
他不动声色地咽下惊呼,瞪大眼睛,余光仔细打量周围。
有些破败的一间屋子,墙壁刷着下蓝上白的墙漆,角落还有些掉皮,透出深红色的砖。
再一抬头,屋子没有顶板,层层叠叠的黒瓦,好几根粗壮的木梁,屋角居然还有几个蜘蛛网在轻微抖动。
墙边好几个满是划痕的榆木柜子,上面摆着好些玻璃瓶和搪瓷瓶,离门不远处,是个三层木头架子搭着一张毛巾和搪瓷脸盆,上面是朵堪称粗糙的大红牡丹花
这浓浓年代感,张汤峪艰难咽了咽嗓子。
难道,他穿越了?
门被突然打开,一个小小声音随着阳光,一同闯入室内。
“张伯伯,张汤峪的妈妈来电话了!”
他妈妈?谁?章若惠?
张汤峪扭过酸疼的脑袋,模糊中看清挨着门框,一位身高不到一米的小姑娘,穿着灰扑扑的红色棉衣。
女孩子说完话,转头对上他的眼神,友好地笑笑,放下门帘像条活泼小鱼溜了出去。
张二伯出去接电话,张奶奶毫不见外地吼道:“他二伯,告诉小惠,要是学校那边实在走不开,晚上我就不回去了。”
“小惠说她晓得啦。”
张奶奶扭头摸摸他的脑袋,满脸心疼:“哎哟,乖乖,晚上回去我给你炖汤喝。你妈也是,她自己都忙得感冒了,还带你去学校,幸好没烧好久,吓死我了。”
粗糙手掌在他脸上来回磨蹭,划拉得面部生疼。
眼前的一切让张汤峪心头生出千头万绪,低下眸中的冷漠和质疑……
和旁人一对比,他现在宛如一个孩童……
老人的絮絮叨叨充满温情关怀,明显感觉自己高烧未退,张汤峪整个人神志涣散,满身疲倦,不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