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伙跟北驽互相犟嘴期间,前线传来捷报:北驽撤军了。
多加细问,原来是九方奕泽昨夜已命人在附近的山头设下滚石机关,只要他们踩过边界线,隐线就会拉动,大石头从山顶翻滚而下,一石击五马。
“四王爷对行军打仗还是有一套的。”
颜樱刚赞美完,内心即刻慌起来,要是北驽不止撤军,还撤营的话,岂不是第保也要跟着走?跟着走还好,就怕北驽嫌多个累赘,嘎了他就悲催了。
不行,得去救第保!
颜樱回营里整理出个行囊背在肩上,拉开一匹马的缰绳,跳上就出发,雪地留下斑斑驳驳的印记,她头上戴着的属于铿池国的蓝色小帽子一颤一颤,像要掉下来,又稳稳地卡在了头上。
“铿池国那个小子去哪?!”一穿盔甲竖着铁枪的士兵在后头追赶着,回头对其他人喊道:“快去禀报四王爷,营里有人出逃!”
颜樱奔波到北驽本营一公里处下了马,她绕营三周,平地没突破口,只能从后山潜入。
她利索地纵身而跃,击晕一个落单的士兵,剥下北驽的衣服,她直接套在表面,宽松不是一点半点,便用绳带扎紧裤头收起袖子。
颜樱一个一个帐篷查找第保的下落,最终在一火炉子旁边找到他。
他草扇子扇着在铁框子上串成串的羊肉,浓烟在昏暗的黑夜中也能看出白雾旋缭。烧得差不多,他从边上的木盒子,抓上一把香料就往肉上撒,等候许久的北驽们忙碌地给同僚送去烤好的串。
白担心这小子了!这小日子过得比在本营还要舒服!
颜樱见没人,从杂物木箱边上钻出来,无奈地说道:“第保,你还乐不思蜀了?”
第保扭头一看,笑出了声,傻乎乎递上一把串:“来福,你怎么来了?试下我调味的肉串,老香了。”
颜樱当然知道香,她在营地外头就已闻到这混合香料的味道,琢磨北驽从吃血淋淋生肉一下进化成吃熟食的了?原来是第保在捣鼓。
颜樱接过串,撕着香喷喷的肉递进嘴里,北驽养出的羊骚味浓重,口感嫩滑,较比季渊国柴韧的羊肉,口感上升了好几个档次。她问道:“他们抓你过来是为了这口吃的?”
第保左手翻着串,右手刷着盐,说道:“说起这个,我打完猎回来,在处理野兔肉,他们从后头袭击我,把我敲晕了。我醒来他们就说要杀了我,见他们咀嚼着生肉觉得恶心,就自觉请缨要帮他们烤肉。”
他抬起手臂,手肘点了点方向:“看,他们吃得多快乐,被砸得头破血流还笑嘻嘻的。”
颜樱一口口撸完肉,意犹未尽,又拿了一串,问道:“打听到他们这次死伤有多少么?”
“听着是五百多,说伤亡惨重。他们明后两天又要发起进攻了,要不你跟我一起在这烤串?多香啊,不用打猎就有肉涮。”
第保刚说完,就被颜樱敲了一记后脑勺,他的头发沾染上些许油料:“梁平打你是正确的。你是铿池国的人,两军交锋,要是打退了我方士兵,他们学会了烤肉,你看晚点会不会煎你皮拆你骨,把你放在架子上烤?哪个国家心这么大把别国俘虏随身携带?”
“说得是,那怎么办?”第保有丝惊慌。
“跑啊。”
第保把烤好的串放到盘子上,就见不远处有人过来拿肉:“这么多人,很难跑吧。”
颜樱假装在添加佐料,等士兵走后,从腰封里拑出一包药粉,哐哐洒在烤肉上:“这不就好了?”
她站在这个位置站久了容易引起敌人怀疑,干脆在每样调料上都撒上粉末,搅匀,然后蹲一边等待时机。
“这是什么?”
“巴豆粉。”
第保拿了堆生肉串,翻一翻,刷了些调料:“你怎么不毒死他们,拉肚子就完事了?”
颜樱白了他一眼,从背囊中掏出个水壶喝了口水解腻:“他们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吃好住好,普通人谁愿意打仗?而且杀他们也不是我们的工作,我们的工作是伙夫,做饭的。”
冬天夜幕降临得神快,当士兵都在轮厕或者草丛中拉肚子时,颜樱把背囊中的东西给第保套上就要翻山回去。
然而路过一帐篷,颜樱听到奇怪的对话:
“你让我们进攻季渊国我们照做了,但我们死了五六百号人,你该怎么赔偿?”
“在外头有些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都是给你们的。”
“我们要的不是这些!是城!”
“城这个东西,你们配合好我,我一定兑现承诺。”
……
“那边的什么人?”一打着火把的士兵朝这边过来。
颜樱跟第保手背上的竹筒子同时射出一个爪子紧紧卡在山岩上,一收紧就飞到相邻的两块岩石上,数数的声势统一,飞跃的姿势帅气。
帐篷里头的人匆忙撩开营帐,走出来,眺望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