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古以来的大部分君王都会做的事情,陛下是一代明君,但多半也难以免俗。”
“不过,眼下分明不是一个好时机!”
姜青玉微微蹙眉。
从严松鱼的话中不难听出,北狄被收服后,景宏对于拒北王府已经产生了削藩甚至剿灭的心思!
留给拒北王准备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在等什么时机?”
姜青玉好奇道。
严松鱼故作高深,摇了摇头:
“这个我也不知,但兴许……”
“拒北王世子便是其中关键的一环!”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
“今日提及此事,倒也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奉劝阁下一句,阁下和虞老剑圣皆是江湖人士,本不该插手庙堂之事,届时可千万别站错了队伍!”
姜青玉轻轻点头:
“这个我懂,无需多言。”
“好了,你可以走了。”
“拒北王世子的安危不用你操心,我会一路护送他入京,算是还师尊欠下的部分人情。”
严松鱼试探道:
“阁下可以一起入京,我想陛下一定也会拿出足够的诚意……”
“不了。”
姜青玉冷冷打断道:
“我可不是师尊,我现在对皇室仍有戒心!”
“不过……”
“倘若师尊之后得以安然离京,那么兴许我也会入城一观。”
“毕竟是天下第一雄城,包括我在内,不少摘星存在对其十分好奇。”
严松鱼见对方意志十分坚定,便也不再规劝:
“请阁下放心,只要老剑圣不和皇室作对,那么在京城便一定出不了什么事!”
“我在京城恭候阁下大驾光临!”
说罢,他加快步伐,朝京城方向走去。
走之前,他还不忘瞥了一眼数里外的驿站,冷冷扫了一下堆叠如山的禁卫军尸体,下意识低声暗骂一句:
“一群食君俸禄却不能为君分忧的废物!”
……
接下来的数个时辰,驿站附近一直都很平静,再没有什么人前来打扰姜青玉的入睡。
在丫鬟小满的吩咐下,花满楼杀手开始清理外头的尸体。
姜琅琊、熊兴二人也带着五百安北军和三百熊家护卫回到了驿站,守卫四方,一直守到了天亮也不曾休憩。
至于十八位负责戍守驿站的安西军老卒,则是望着上千具尸体不知所措。
同一时间。
在稷下学宫,天刚亮之时,便有阵阵鸡鸣声从各地响起,不久后,又有一个个学子走出房门,一边观看日出,一边大声朗读圣贤书。
好不热闹!
范喻和姜青书则是一直待在院子里。
第二局棋,战的正酣。
由于天亮,所以小丫头小念已经撤去了油灯。
她为自己搬了一把凳子,趴在桌沿上,上下眼皮不断打架,显露出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她已经忘了自己提醒过多少次,让范喻注意时辰,不要耽误了婚事。
可范喻却似是下棋过于着迷,一点劝都听不进去,反而小丫头自己被强行灌了一杯三百年份的烈酒“圣人血”,说是驱寒,害得她现在头晕脑胀,整个人都头重脚轻的。
若不是还念着婚事,她只怕早已睡过去了!
“先生,天亮了!”
小丫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句:
“别下了!”
“先封盘吧,等到来日有空再接着下!否则一会儿皇室的人便该到了!”
范喻手捏一颗黑子,双眸微微蹙起,一直紧盯着棋盘,没去理会小丫头。
下一瞬。
他用另一只手握住了酒杯,摇了摇后发现是空的,于是又去拿酒坛。
却发现酒坛也是空的。
于是他下意识道:
“小念,再去拿一坛酒!”
小丫头听到这话都差点哭了:
“先生,求你了,别再下了!”
“这个时辰,宫里的那位公主应该都已经化完妆了!您也该沐浴更衣,梳妆打扮一下,去陛下赐给你的那座府邸里准备接亲和迎宾了!”
可范喻却是无动于衷,只是捏着棋子,反复敲打着棋盘,似是在思考如何落子。
“先生!”
小丫头一脸委屈,见自家先生油盐不进,于是又将目光放到了姜青书身上:
“姜先生,您也帮着我一起劝劝先生吧!”
“这可是陛下赐婚,误了婚事,得罪了陛下,先生以后还怎么在京城里行走啊?”
“算是小念求您了,不要和先生再对弈下去了!”
此言一出,姜青书双眸立即闪过一抹歉意。
按照他对太子景渊的了解,对方应该已经出手阻止了今日这一场婚事,所以小丫头眼下再急都是徒劳。
此事,的确是自己对不住这一对主仆。
“小念姑娘……”
姜青书想要开口说几句道歉、宽慰的话。
不料范喻却打断了他的发言:
“姜兄,不要被外物乱了心智!”
“这一局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