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多少遍,我不在宗门,不要惹是生非,不要惹是生非!!!”
“你在婶婶面前发过誓的,要听我的话,要听我的话,为什么不听!”
一处无名小山丘上矗立着一道简陋的衣冠冢。
林泽山双手握紧,青筋暴起,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他的声音在山间回荡,如同雷霆一般震耳欲聋。他瞪视着那简陋的衣冠冢,眼中充满了愤怒和痛苦。
“让你在外门也要压着性子,不要惹那些有背景的人!待我成就筑基之境,你要多少女人有多少,要住多大的房子就住多大的。非是不听,非是不听……”
林泽山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撕裂开来,痛得无法呼吸。
他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也不在了。
所有的记忆都如潮水般涌来,这名常年在外厮杀的狠辣剑修脸上多出两道泪痕。
二十一年前,恒州,小周山一带。
残阳如血染。
野鸦盘旋,环绕孤村。
遍地是残肢断骨,鲜血淋漓,犹如修罗场一般。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地窖下,一个断腿女人紧紧捂住两个年幼孩童的嘴巴。
一头人面羊身、虎齿人爪的饕餮,鼻翼与耳廓异常突出,浑身血迹斑斑,正在地面上缓缓游走。
林晨目光惊恐,若不是被死死捂住嘴巴,恐怕要哭出声来。
林泽山心中亦是惊慌与恐惧,只不过被年幼的他藏在内心最深处,强行使自己镇定下来。
一滴血液从地窖连通地面的缝隙间凝聚,即将滴落。
饕餮耳翼微动。
林泽山快速伸出一只手臂,用身上的布料接住了这滴血液。
地窖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令人窒息。
林晨的母亲紧闭双眼,身体颤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她用尽全力想要遏制这份恐惧,却无法抑制内心的颤栗。
林晨紧紧抱住母亲,小小的身躯也在颤抖。他虽然年幼,对死亡并无深刻的理解,但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却让他感到了莫名的恐惧。
唯有林泽山死死盯住上方,听着那饕餮的脚步声渐渐远离。
直到饕餮走远后,他的心跳才如雷鸣一般狂烈,但他的手却坚定地握住了婶婶与弟弟的手。
他敲了敲妇人捂住他嘴巴的手。
婶婶许久才颤抖着睁开恐惧的眼眸。
"没事了,婶婶,晨儿,都过去了。"
林泽山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充满了坚定。他用力挤出一丝微笑,试图安慰他们。
“我腿已经断了,已经活不下去了,晨儿,你该怎么办啊晨儿?!”
妇人的眼泪滑落,抱住林晨泣不成声。
“婶婶,我会保护晨儿的。”林泽山尽力以平静的语气说道。
“对的,还有你,泽山,泽山你答应婶婶一定要照顾好晨儿好不好……”
妇人神情癫狂的抓住林泽山手臂,目光中竟是哀求。
“我会的。”
妇人用力咽下哽咽,又连忙将林晨拉至身前,满含热泪道:
“晨儿,以后一定要听哥哥的话,听见了没有,一定!”
林晨本就年幼,此时此刻更是慌慌张张,被这氛围吓得流眼泪。
“你跟娘发誓,听见没有……”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绝望的哀嚎,而这一幕却刻在了林泽山的心里,成为了他一生都无法忘记的画面。
……
一名白发苍苍的青池宗老者从天空降下,他静静的走着,眼神中是静默的愤慨。
看着遍地残肢,许久,他却又无力的叹息。
“妖兽祸乱,我人族孱弱,在这大世中,难,难,难!”
原以为此地已无人存活,未曾想放开神识后却发现两道微弱的生命气息。
“老神仙,请你救救我婶婶!”
林泽山牵住林晨跪在地上重重磕头。
老者无需探查便已知结果,只是摇摇头道:
“你婶婶已经死了。”
妇人本就胆小,带着两孩子东躲西藏,心力交瘁。
危险一解除,提心吊胆的那口气散了,反而死了。
林泽山不信,跑了来回,才带着哭腔重新跪倒。
“孩子,你们的苦难结束了。从今往后,你们就跟着我修行吧。”
……
“徒儿,我这一死你切莫在留在这青池宗,要出去游历,见识这大千世界的残酷,我人族的孱弱。”
“唯有如此,培养你心中那一份敢于出剑的怒气,方才有一丝天机,证道长生……”
老者手掌垂落,再无生机。
“师父!徒儿必定谨遵教诲,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