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小心一点,免得把这两只鸟细细的脖子给弄断了。
明明就那么大点儿的东西,拿在手里,还有点沉。
过年的时候问过她3月份的排期,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应该是在单位出报表。
从狗窝去到众合要一个小时车程,到那十点左右,应该还没走。
反正他只是去远远看一眼——居然叫齐观习那个乌鸦嘴说中了,回宁海不到一个星期,她的脸就开始变得模糊。
那天吃着饭,齐涵突然愤怒地说:“我最近什么也没做啊,凭什么又把我关来这儿!”
齐观习脸都吓白了,他哀嚎着大喊安叔要保外就医,被齐涵捂嘴按住。
齐观习纯粹是小题大做,他只是睡蒙了还没醒,和什么创伤应激半毛钱关系没有。
可那天晚上,噩梦找上门来了。
他惊醒过来,在一片漆黑里无意识地不停念着那个名字,眼泪止不住地流。
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难以抑制的痛。
本来是想乖乖做半个来月的样子再回俞宁的,也由此冒着被捉到的风险,一个星期不到就启用了他前几年翻修老家的时候特意加上的逃跑装置,跑到村口,和路过的游客说手机掉海里了,想借手机打电话给朋友来接他。
几个年轻女生一听到他的悲惨遭遇,立马争相要送他回家。
齐涵沉默着往后退了几步,撒腿就跑。
身后传来一片哄笑。
“你看你,热心过头了吧?都把人吓跑啦哈哈哈哈哈……”
“明明是你叫得最大声好吗?!”
“帅哥别走啊!我们是诚心帮你的!”
“……”
沿着路跑了好几公里,才再次遇到人。
和一个正在路边搭帐篷的男生借到手机,齐涵废了很大的口舌才说服孟序回来接他,给他买了个新手机。
再登上微信,看到头像,莫名安心了很多。
7000万拿去给不认识的女人买项链买手镯,确实会让人觉得莫名其妙,要是追究到源头,又发生齐观习说的‘搞到一起’,那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所以去到那,瞟一眼实体的脸,强化一下记忆,再自己把蛋糕吃了了事。
有没有人陪她过生日,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
上次见到银荆花,还是杨思珈好几年前去云南出差的时候。
沿路两边开得黄灿灿的一大片,仔细看是一串一串的金黄色小绒球,随着神似含羞草的叶子一起,被风吹得狂舞。
还挺好看。
杨思珈问被审公司的财务那是什么花。
财务答曰:圣诞树。
一听就是当地人自己取的名字。
杨思珈掏出手机拍照识别,弹出来的词条显示是银荆,别名鱼骨松,原产澳大利亚,在云南广西等地有引种。花语是活力、富有生气、顽强与坚韧的生命力和爱情。也代表稍纵即逝的快乐。*
没想到园区里也有一颗,就在众合这栋楼外面,已经长得很高了,原先没开花,杨思珈也没空看窗外,就没注意。
昨天回单位干报告,刚进办公区,就被玻璃外放眼望去的金黄色小绒球美得大骂了一声卧槽,连忙拍了照片发群里,很快得到回复——
【这是什么牲口,7点半就上工了。那岂不是6点多就起床了?】——来自江穷辛。
【牲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请问她哪里符合条件[疑问]】——来自陈务。
杨思珈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展开回击:【那请问秒回的二位又是什么水准呢?】
杨寻:【人中龙凤。】
蝉狗:【今天的暖心鸡汤,从杨寻开始[微笑]】
江穷辛:【谁他妈要鸡汤啊,我要睡觉啊!!!!!再早起我就死了!!!】
杨思珈一边发着消息一边开灯放包开电脑,再去档案室里把前天晚上塞进文件柜里的一堆底稿和材料抱回卡座上,并且为了能在两天之内搞完报告,再用一个上午回完Q出完报告,多出来半天的休息时间,杨思珈居然在此时此刻,23点12分,才特么用内部通讯软件安心通,把报告发给质检。
“去死,通通去死。”杨思珈骂骂咧咧地关上电脑,瘫靠在椅背上好一会儿,才又直起身,把凉在水杯里的水全喝完,把底稿和材料分类装好,放进抽屉里锁好,等明天再放进专门的资料室里。
用湿纸巾擦了擦手,杨思珈拿起手机回消息。
要不是看到消息列表里清一色的生日快乐,杨思珈又要忘了今天是她生日这回事。
挑了些熟人往上的用语音回了祝福,杨思珈把手机揣回兜里,打算等回到家了再把剩下的回完。
却在挎上包准备起身的时候,突然,一小枝银荆花从天而降,轻轻打在杨思珈头上,又缓缓落在她的工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