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旌态度坚决:“两个男人在一起路不会好走的!你必须和他分手!”
程和也在旁边帮腔说:“二哥,他又没有钱,和你家境实力那么不相当,你们很难走到一起的,与其撕破脸皮再分手,不如早点分了,让彼此的印象都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候呢?”
桑思履对他们的反应很不解,要是这么说来,他们好像是关心他似的,至少不是像郁泞一样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变态。
他心里觉得无语,几乎要笑出来:“这么关心我了?好像我真的是你们什么家人一样,我和解甚相比,说不定我更穷呢!上了大学有几个人管过我生活费?要钱跟乞讨似的,就差没直接告诉我没钱滚开自己去挣了!
“用不到你们一分钱,接受不到你们的‘高级教育’,却要受你们的气,背着一个郁家人的身份时时刻刻警惕着丢了你们的人,放外面去谁知道我姓郁啊!啊?
“现在觉得我喜欢男人是变态是吧,我是变态怎么不是你们教出来的呢!”
郁旌脸色铁青,桑思履懒得去讨好他。卑躬屈膝了这么久也没见有一个人给他一个好脸色,解甚还爱他呢,谁给他们脸了。
就着脾气,桑思履一通发泄,转身就往外走。
郁旌在后面怒气冲冲地喊:“滚回来!你今天敢出这个门!”
桑思履本来也在气头上,听见他的话,更是直接翻了个白眼,脚步都没有顿一下。
程和追出来缠着他说话:“二哥,那个解甚有什么好?硬邦邦的知道怎么照顾你吗?干嘛为他和家里人闹掰?”
桑思履停下脚步,认认真真看着她,问:“程和,你明明很想赶我走,为什么要挽留我呢?”
程和噎了一下:“我没有。”
桑思履诚恳地说:“我谢谢你在那些富二代羞辱我的时候替我圆场出头,也谢谢你让我真知道自己在这个家里的位置。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毫无威胁,所以就算留在郁家也可以做一个消遣?而且我喜欢解甚,不是出于要他照顾我的角度,是我们可以互相依靠互相爱护。为了一个爱我的人离开一个没有期盼的家,有什么不值得呢?”
程和半晌没有说话,桑思履等了几秒,就要走了,才听到她的声音:“所以,你觉得这个家里已经没有值得你喜欢的人了吗?”
桑思履脑海中忽然闪过郁旌的脸,面不改色:“显而易见。我也是人。”
程和没说话了,低着头,给他挥了挥手,表示再见。
桑思履出门看见骑着共享单车的解甚,立马喜笑颜开,笑嘻嘻地凑过去调戏冷面校草。
桑思履离家出走后,头一次和家里打起了冷战。或许这是桑思履单方面承认了的老死不相往来。
不过一年以来,郁家也确实没有人找过他,这让桑思履更加心寒。
桑思履一方面努力打工接稿帮解甚做项目,一方面还要攒钱还郁家的生养之恩,一时间更加吃不消,身体愈加瘦弱,还时常头晕,晚上也总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身上哪哪都疼。桑思履没有放在心上,以为是压力大工作多累的。
解甚有些担心他:“你怎么脸色那么白,去医院看看吧。周末我就带你去。”
桑思履觉得他大惊小怪,但还是同意了。
没等到周末,解甚说完这句话第二天,桑思履在奶茶店切水果,眼前忽然天旋地转,一滴血落在案板上,桑思履眼前却看不清。
旁边的同事喊:“小桑!你流鼻血了!”
桑思履脑子好像生锈了似的,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抬手去擦,抹了一把血。
他撑着操作台站了一会儿,眩晕感渐渐消失。
店长很担忧地问:“小桑,你是不是生病了啊?要不去检查一下吧?”
桑思履本想说,可能是天气干燥,所以流鼻血,但看店长那副担忧的模样,又看旁边同事略后撤的步伐,忽然明白,自己不应该给别人造成麻烦,至少给人一份心安。
于是他点点头,脱了围裙:“姐我在旁边坐一下,请个假等一下去医院看看。”
店长答应了,扶着他去坐下:“要不你叫个朋友陪你一起吧?一个人不安全。”
桑思履口头答应下来,心里倒没多当回事,在手机上挂了号。
不知道是不是早上站的太久了,他总觉得膝关节疼得站不起来,原本想节约点钱骑共享单车去医院,最后还是决定打车了。
车上司机看他脸上惨白,唇色都泛着白,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鼻血,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年轻人出门在外要照顾好自己啊。”
桑思履没力气回应他,困倦地直想睡觉,轻轻“嗯”了一声。
司机不再说话了,好像怕他死在自己车上似的,没几分钟就到了医院。
桑思履下车后还在旁边花坛坐着歇了一会儿,才慢慢踱步去诊室。
就诊结束后,桑思履坐在外面闭眼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