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泽留宿长月宫,就会有人忍不住要对她出手,现在不过是加速了这个进程。
趁她还没重新站稳脚跟,就赶紧除掉她。
毕竟她现在可就只是孤身一人,背后不再有镇国公府那样的参天大树保驾护航,她所依仗的只有皇上的宠爱和愧疚。
这也是为什么白长泽都下了旨,一意孤行,复了她的位,还会有那么多弹劾她的奏折。
臣子谏言,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镇国公早没了,他们根本不怕报复。
但,没出三天,白长泽就一举震慑所有蠢蠢欲动的人!
齐妃无限皇后,阴狠毒辣,被赐死。
而齐家,杀的杀,流放的流放。
这些天里一直嗡嗡个不停的声音,终于在这铁腕之下,安静了。
朝臣们也终于反应过来,明后没了镇国公府,可她现在有了更大的依仗,就是皇上。
一个月后,白长泽更是为皇后散尽了后宫。
这次,朝臣们一个字都没敢再多说。
齐妃和齐家固然谋害皇后在先,但罪不至死,皇上的举动,分明就是在杀鸡儆猴震慑朝臣。
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皇上的霉头。
渐渐的民间便有了帝后情深,国泰民安的传言。
假的让人无话可说,朝臣们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谁让这传言是皇上散播的呢?
镇国公府翻案,紧随而至。
时隔三年,明家终于得以昭雪。
于是又过了一个月,白长泽终于如愿以偿,留宿灵犀宫。
打从林鹿开了宫门,让白长泽进来,安湫整个人就一直绷着,尤其是那张脸,更是绷得紧紧的,眼睛里更是时不时地跳着小火苗。
用了晚膳,林鹿把白长泽催眠后,从寝殿出来,一抬头就看到安湫咬着唇,攥着拳头,恨的咬牙的表情,她噗嗤一声乐了。
“干什么?”她走过去,好笑地看着安湫:“吃醋啦?”
因为情绪太过浓烈,安湫抬头看过来时,没能顺利转换,还是一脸恨恨,脸和眼睛都是红的,看得林鹿不禁更乐了,她捏了捏他的脸:“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怎么还生
气?”
安湫不高兴道:“原本的计划里,本就不需要这样。”
他一直都反对白长泽进灵犀宫,尤其是留宿。但这样做安全性是最高的,成功率也是最高的,他们都清楚,可他就是不愿意,他宁愿自己冒险,都不想她出现任何万一。
白长泽是什么心思,他清楚得很,反正他就是很讨厌。
可他又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小气,只能忍着不说。
“放心好了,”林鹿又道:“我有数,你看,这不也挺顺利?”
“万一呢?”安湫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他明明都已经和晋王通过信了,也都安排了,她干嘛非要冒这个险。
“没有万一,”林鹿笑笑道:“你在呢,我不会让这个万一发生。”
安湫:“……”
林鹿看他傻乎乎的表情,不禁又起了心思,抬手挠他的下巴:“你想保我万无一失,我和你一样。”
安湫:“…………”
他愣了好一会儿,突然更加激动起来,不自觉往前走了一步。
林鹿想了想道:“想起我是谁了吗?”
这段时间,安湫断断续续会想起一些事,但都很模糊。他脑子里一直都有个信念,就是他和她之间一定有很多故事,可偏偏,最关键的东西,他就是想不起来。
林鹿看他微微蹙起来的眉头,安抚地再次摸了摸他的下巴:“没关系,慢慢想,我们有的是时间。”
这句话成功安抚了安湫那颗因为那隐隐绰绰模糊不清的记忆而焦灼的心。
林鹿又笑了一声道:“现在不吃醋了吧?”
安湫:“……嗯。”
竺箬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如果说之前她还只是觉得小姐和小安子之间古古怪怪,现在就是证实了她的猜测。
这何止是古怪!
无论是言行还是举止,还是眼神,还是神情,晴天霹雳一样,一个个劈到她天灵感,差点把她劈成灰烬!
她愣在那儿好一会儿,才伸手在自己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直疼的她龇牙咧嘴,她才确定,她刚刚没有看错也没有听错,她也没疯,那都是真的。
林鹿:“……”
安湫:“……”
竺箬看了看小姐,又看了看小安子,欲言又止了半晌,最后留下一句:“我什么都没看到。”
就扭头跑了。
两人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好一会儿,安湫才小小声道:“怎么办?”
嗓音里略带这几分不安。
“没事,”林鹿回头看他一眼:“她自己会想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