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门关都走过一遭了,还怕一个老太太不成?”白灵耸耸肩,看了一眼软弱却不渣的便宜爹,心情有些复杂。
“闺女,爹……”白三树在白灵的注目下,竟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大伯和二伯他们不是好人,却能护自己的妻儿周全,便是奶也不敢打骂一句。在爹看来,他们有本事赚银子,所以奶才会对堂姐他们那么好。可爹娘这些年做的少吗?到头来,三房又落得个什么下场?”
白灵神色哀戚,为原主也为那个不曾谋面的大姐,还有家里人感到可悲。
“爹可以不争,也可以继续孝顺奶,但爹不能要求娘和我们一起由着奶他们欺辱。我们身上流着爹的血脉,却也有娘的一半,而娘却是柳家辛苦养大的闺女,也曾捧在手心里疼着。爹凭什么认为,娘就该跟着你一起吃苦受累,到头来身子垮了,身上掉下来的肉,也要为爹的孝道被活生生的压死?”
“我……”白三树想要为自己辩解,可在白灵那双失望的目光下,只能发出一个单音来。
“爹有空的时候好好想想,要是觉着娘和我们才是最亲近的人,那咱们一家人就一起努力把日子过好了。要是爹还想和以前一样,凡事都被奶拿捏着,让着大伯、二伯,不顾及我们娘几个的感受,那咱们就再分一次家吧。”
白灵握着拳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和缓一些。
“我们都愿意跟着娘走,哪怕是住在山洞里头,被野兽吃了也好过现在。我们不怕苦累,甚至不怕死,却受够了谁都能踩一脚的日子,不想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说完这些话,白灵便朝厨房走去,免得再说些让白三树更承受不来的话。
不是白灵狠心,而是她既然要留下来,就得让家里人抱成一团,否则纵然她能给家里挣出产业,到头来也是便宜了旁人,说不定会落得个多凄惨的下场。
当然,白灵这番话也不仅仅是威胁,若白三树真的改不了这软弱的性子,即便是自己离家出走,白灵也不会留在这些尚未有感情的‘家人’身边,只能对原主说声抱歉了。
白三树愣在原地,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脑海里只有白灵那句再分一次家的话。
白薇看了自家爹一眼,一跺脚跟着白灵而去。
外面的动静,白柳氏自然是听到了,眼泪却是止不住的流淌,吓得一双小儿女,一个劲儿的为她擦泪水,也跟着哭了起来。
且说白老太太闹了一通,却是满肚子的火气回了家。
见白老太太一个人回来的,白大树脸色沉了沉,支使白雪去倒碗水来。
“老大,那三房好像是撞了邪了,白灵那个死丫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白老太太将白灵的话重复了一遍,仔细的观察着儿子的反应。
白大树听完,脸色却是又阴沉了几分,不知是想通了白灵的话,还是因为白灵说的那些威胁的话。
耷拉着眼皮,也不知道白大树在想什么,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一旦白大树做出这幅表情,定是起了坏心思。
见儿子不说话,白老太太有些坐立难安,便试探的问道:“要不,我再去一趟?白三树那个木头疙瘩,不敢不听娘的话。”
“行了。”白大树不耐烦的喊了一声,吓得白老太太一哆嗦,可见母子俩私下是如何相处的。
白老太太往炕边上缩了缩,心里把白灵骂了好几遍。
“这些银子,是给娘这个月的花费。白雪已经定亲了,老在乡下呆着,也学不到城里小姐接触的那些事。我一会带她回镇上去,让她娘托人教一教。”白大树说完,便下地穿鞋子,临走之前又道:“娘以后少去三房,就当他们都……不在了吧。”
白大树说这番话的时候,心里憋着一口怒气,奈何他真的被白灵戳中了死穴,不敢去赌。
至于三房不敬他这个兄长的事,日后再慢慢算账。
白灵魂穿也有几日了,为了填饱肚子,每日都爬树掏鸟窝,要不就下水捉鱼,每日累的躺炕上就能睡着,根本没空想太多的事。
七月雨季,连绵的雨天让人们不愿意外出,躲在屋子里避寒。
不过一些小丫头还是要出门打猪草,免不了要和白灵姐妹碰上。
心地善良的姑娘,同情三房的遭遇,更觉得白灵被退亲太可怜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都是打声招呼便各忙各的。
但也有那些幸灾乐祸的小姑娘,尤其是相中了张旺财家里条件好,想要攀上亲事的,便借机嘲讽白灵,气的白薇没少和人打架。
“白柳氏,你别躲在屋里装死!你家白薇真是能耐了,瞧把我家丫头打的,这要是破了相……”一个妇人尖锐的声音响起,话还未说完,就被少女清脆的声音打断。
“那就当整容喽。”白灵挎着装满野菜的筐,抬手抹了一把汗水,看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陈静,声音清冷的道:“看上张旺财,就叫你娘去提亲,当着那么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