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茶叶的多少价码?”他不得不把方才的事情暂时抛诸脑后,去查以往茶商收茶是多少钱一斤。
回到旅馆,林默脑子里老是想着那个用手指沾水写在桌子上的“8”。
他拧开床头柜上的矿泉水,用手指沾水写下一个“8”,为什么要用写不用手指比划也不是用嘴巴说?
他呆坐了一会儿,起身去对面电视柜拿纸巾擦手。
转回头再看那个“8”时,突然猛地一顿,横过来的“8”,是“∞”,是无穷无尽,不是8块钱一斤,是无穷无尽的财富。
他猛地一惊,抓起手机正要打电话时,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他挂断。
刚挂断对方就又打了过来。
林默划拉接听键,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不好意思,你打错了。”
正要挂电话时,对方说道:“没有打错,您不是闻先生吗?”
娜塔莎!
林默一怔,试图先稳住,“哦,是挪雍村村长,你有什么事吗?”
对方突然轻笑出声,好似觉得什么很可笑。
林默的眉头微蹙,只听对方笑声里的嘲讽意味越来越明显,她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不好意思,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说你姓闻。”
“姓闻的不是你的仇人吗?”
闻言,林默心脏猛地骤缩,沉住气等着她的下文,“想知道你爸是怎么死的吗?想知道的话就照做。”
林默没有出声回应。
林清海怎么死的?左右和闻震东是脱不开干系的,这起案件走入死胡同,是因为嫌疑人还没有逮捕归案。
那个爆破烂尾楼的人,还有闻震东。
听他半晌不应,娜塔莎幽幽说道:“既然林警官不想知道的话那就算了吧,哦,忘了告诉您一件事,我以前以为泰州市缉毒支队队长和杀父仇人纠缠不清是别人胡乱传的笑话,没想到这笑话是真的。”
林默脸色顿变。
脑子快速转动,娜塔莎知道他和闻山的关系,除了公安系统内部,就是——
他脱口而出,沉声道:“闻山在你那儿?”
他还没死。
他就知道他还没死!
娜塔莎又笑了起来,那笑让林默很不舒服,“林警官,他说他给了你一次机会,你没有杀死他,他还愿意给你第二次机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哦,还有,15岁可不是什么不懂事的小孩子,有些孩子才八九岁就背上人命了,更何况是15岁。”
林默背后“噌”地一下,陡然间掉进冰窟里。
不可能!
绝对不会!
林默脸色阴沉,“他在哪儿?”
“下楼。”对方轻声说道。
此言一出,林默的汗毛直立,猛地看向拉开半扇窗帘的窗户外,他疾步走到窗边,逡巡着对面的几栋楼。
电话里传来声音,“别看了,下楼,我已经为你打了一辆出租车,别让司机等急了。”
林默急奔下楼,旅馆旁果然停着一辆出租车。
他拉开车门上车,司机问道:“尾号多少?”
林默一怔,报出自己的手机尾号。
司机启动车子。
手机里传来娜塔莎的声音,“还记不记得,你的父亲林清海在十七年前也是坐上了一辆出租车,不过,你和他坐的位置不太一样,他当年坐的可是副驾驶。林警官,你是因为开车的人不是姓闻的吗?”
他被全面监视了!
缉毒警就算牺牲也不可立碑,透露姓名和长相,以免家人被打击报复。
当年,0612案闹得沸沸扬扬,媒体争相报道,林清海的脸被打码,可是……林默越来越觉得自己所有的一切信息都被对方掌握着。
不是现在掌握,而是在林清海牺牲的时候,或许,又更早。
这种失控似乎赤裸裸地被人窥视的感觉极其不好。
他戴着蓝牙耳机,对娜塔莎这样无聊的戏谑没有回应,对方似乎也不在意,安静下来,只是电话始终没挂,快到公交站台时,娜塔莎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就在这儿下车。”
“师傅,停车。”
他打开车门抬脚走了下去,沉声道:“娜塔莎!”
“嘘,看看这个地方,公交站台,一辆出租车停在这儿,突然,车门打开,你的父亲林清海从车上下来,浑身带血。”
林默抬头望去,空荡荡的公交站台边的道路上仿佛与回忆中的重叠。
黑夜笼罩,那里却是夏季的炎炎烈日,下午五六点依旧很炎热,那炎热在林默的眼中只是白炽炫目的光,没有丝毫温度。
林清海的身影似乎就在他眼前,重重地从出租车里倒了下来,摔在地上。
他背对着他,好像只不过中暑摔倒而已,直到躺着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