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贺忠说：“我能看出来，你想打造的是李晚晚的美，想把她像个艺术品一样呈现出来。
“但是，再高贵的艺术品，也要能拿到拍卖行去拍卖，才有其真实的价值。
“李晚晚，不是可以交易的物品。
“她更像是一个景点。
“这个景点越是美轮美奂，一旦你围上一圈铁栅栏，想要利用她开始赚钱；原来那些白嫖的粉丝越多，越会形成反噬的效果。
“玩直播吸流量，不管搞什么形式，殊途同归，只有一个尽头就是带货。
“比起李晚晚，那个叫小鹅的，虽然出现只有几分钟，或许更有商业价值。”
这番话无异于醍醐灌顶，让我惊醒。
我问黄贺忠，怎么改比较好？
他说，考虑一下，做吃播吧。我看刚才，小姑娘表演吃东西的时候，虽然不是正经吃，评论区还挺热闹。
我说，吃播真不行，李晚晚饭量不大，我不想让她变成靠催吐吸引眼球的兔子。
他说，我瞎说昂，比如，吃点贵的东西，去点高档的场所，俩姑娘，打造一个拜金女+土包子的CP，会不会有卖点？
我问，你脑子里只有这么恶俗的思路吗？
他说，你的目的不是赚钱吗？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比赚钱更低俗？
我不再回复，在旁边一言不发，远远地观望着李晚晚。
她好像刚刚找到感觉和自信，在镜头前越发得有点自如的意思，甚至可以主动发挥一些临时想出的小心思。
但我不得不亲手击碎这一切，思考出一种新的方式，让她重新开始。
并且，这种改变要越快越好。时间耽误下去，没有意义。
必须要承认，黄贺忠的思路很接地气，如果我不想接受，就必须想出更好的点子。
夜里直播完，李晚晚的眼睛还有光。
当小鹅关掉摄像头之后，晚晚蹦跳着问我：“怎么样，今天我的表现还好吗？”
我点点头。
她开始给我讲述，她是怎么灵机一动，做了哪些细节的动作，唠唠叨叨。
我听着，不忍打断。
直到她终于累了，我才说：“好好睡吧，明天我们休息一天。”
李晚晚瞪大了眼睛，疑惑地问：“为什么？”
我哄她说：“现在的一切都太简陋了，我们需要置办些新的东西，你可以跟小鹅去逛逛街，寻找一点灵感。”
小鹅也听见了，跟李晚晚异口同声地说：“太好了！”
第二天上午，两个姑娘起床后很快出了门。
当晚晚在洗手间收拾自己的时候，我把小鹅单独叫到一边嘱咐道：“别买贵的东西，也别买太多。”
小鹅好像一下就懂了我的意思，比了个OK的手势。
但我看着她的表情，总觉得像看到了电影《西虹市首富》里的大聪明。
她们走后没多久，豌豆妈妈发来消息问，现在找你方便吗？
我说，来吧。
几分钟，她就来敲门了。
一进来，先到处看看，一边溜达一边说：“啧啧，没想到你们平时看不上我玩抖音，自己搞起来，还挺能整的，也不带我玩玩。”
我讽刺她说：“你现在要是抛头露脸、嬉皮笑脸的，你老公家那些亲戚不得撕了你？”
她不屑地说：“无所谓，这几天跟他们撕过好几次了。”
我有点吃惊，问：“为啥？又有人欺负你了？”
“我正是为了这事儿来的。”豌豆妈妈神秘地笑笑说，“我给你的那个盒子呢？”
我让她等着，发微信问了李晚晚，把盒子藏在哪儿，又问她能不能去她卧室找出来。
在得到晚晚允许之后，我去了她的卧室，在床头柜的挡板后面，找到了小盒子，也看到了李晚晚的房产证。
这姑娘把她最隐私的藏东西的地方，告诉了我。
我把盒子拿给豌豆妈妈。
她打开，从里面拿出了所有东西。
包括记着秘密的小本子、两个存折、两个印章和一张折纸。
她把纸递给我，我打开一看，是一份公证过的遗嘱。
我疑惑着，快速把遗嘱看了一遍，内容大意是——
老爷子自愿在自己死后，把村办企业的股份无偿转让给两个儿子，转让方式是55分。
豌豆妈妈看着我的表情，感慨说：“原来这么多天，你真的没有看过这盒子里的内容。”
我肯定地说：“答应了帮你保守秘密，怎么会偷看？我只是把小本子上看过的内容又整理了一遍。”
“我没有看错你，”豌豆妈妈拿着那份遗嘱，说，“就这张纸，所有亲戚都在惦记。”
“村办企业？”我讶异地问，“这企业名字看着有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