豌豆妈妈离开后，我一直没睡。
我担心她还有事需要帮忙，想等一会儿；明天是周日，股市也不需要盯着。
并且，她拥抱的触感，虽然没让我产生本能的冲动，却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体上。
仿佛后背，始终被一个人贴着。
我突然想起，这么多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关晓雅却已经很久没有抱过我了。
最近几次见面，连尝试的举动都不曾有过。
不管在车里，在李晚晚家里，还是在哪儿。
即使她身体虚弱地站不稳，只能贴着我。
但很明显，那姿态跟拥抱的感觉，完全不同——
因为她的双手始终抗拒着，不愿紧紧搂住我。
男人与女人的关系是很奇妙的。
两个异性之间的距离，就像两块有意识的磁铁，并不是某一方想要靠近，就能完全贴在一起。
许蔓蔓一直喜欢利用自己的外表做文章，每当她频繁出现在我跟晓雅身边时，只要有机会跟我独处，总会刻意贴近。
那个距离，比正常的普通朋友要更近几个厘米，又比情人关系远一点。
她在等我主动靠近，而我一旦主动，她就会后退。
牢牢锁定的几个厘米，是她对拿捏男人的自信。
可惜，我从来不想贴近，所以，她每次都会更献媚一点。
豌豆妈妈则是另一种样子。
最初我十分烦她，不愿听她说话，不愿回她微信，甚至看到她的头像在业主群里刷屏，都想退群，动不动就删掉聊天记录，图个清静。
说不清我们之间从哪天开始有了一点异样。
是因为她捶我，是她穿着打底裤的脚踩我开始，又或是我掐她大腿的那一下？
总之，大约是我们之间的肢体动作一次次发生太频繁，让情感上慢慢有了与众不同的贴近。
我不再厌恶她，不再主动躲避她，每天收到她的信息、应付她的唠叨，也变成了习惯。
只是这些天，我一直牢记着李晚晚的那句话：
她有老公，你也有老婆，你那离婚不算数，你给我老实点。
今晚，她突然抱我，我没有冲动，只有心疼。
如果李晚晚看见了，质问我，这个拥抱算什么。
我会如实告诉她。
李晚晚是不会有意识地抱我的。
自从认识李晚晚，我们之间就保持着一种奇妙的平衡——
决定关系的不是身体的距离，而是头脑。
我们一起看过电影，看过夕阳，拉过手，喝过酒。
我在深夜接过狼狈的她，她在路边接过酒醉的我。
酒醉后，我抱着她从客厅走到过卧室，她脱掉过我上身的衣服。
甚至，她安心地让我住在她家，永远放心，把自己的钱交给我打理。
但，我们俩脑子里都有一条线，界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就像李晚晚每晚都会关上的卧室门锁；
就像她固执地每次都不忘系上崩开的睡衣纽扣；
就像我们握在一起却从来不会十指环绕的手；
就像我们在饭桌上，从来不会用对方的碗筷和杯子，从来不会吃对方吃过的东西。
只有在安全的界限里，我们才可以安心地肆无忌惮。
而对于关晓雅，我们从一开始就与众不同。
我现在还清晰地记得，当年她刚到公司的第一天，就被分配给我当了实习生。
中午在餐厅吃饭时，她很自然地用了我的饭卡，也没说要还。
等她有了饭卡，又主动给我买了饭，我也没说谢谢。
她实习没几天就因为大姨妈，肚子疼得只能趴着。
我让她用我的保温杯喝热水，没在她喝完之后，嫌弃地去刷杯子。
她老实地吃我让她吃的东西时，也从不在意我用的是谁的筷子。
在晓雅实习一个月后，有一天，我给她讲某个复杂的案例，她自然地靠近我，膝盖贴在了我的腿边。
那时已经是春天，我的裤子很薄，她的打底裤也不厚。
我们很清楚，我们的腿靠在了一起，都没想过分开。
她安心地做着笔记，我认真地讲着案例。
期间，她离开去接过水，我也去过卫生间，每次回到原位，腿又悄然地贴在一起。
那天之后，我们刻意保持了一点距离，不为别的，只想确认一下，一切是不是真的。
一个月之后，初吻发生得非常自然，甚至用许蔓蔓私下的话来形容，有点干柴烈火。
接近30天的确认，时间实在太久了。
我们都不想再矜持。
这个夜晚，在被豌豆妈妈抱过之后，借着她在我后背上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