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有时候很平淡,有时候会把所有的音符放在同一个锅里炒出五味杂陈。
在李晚晚喝醉的第二天,我以为她会睡到很晚才起。
但她早上突然冲出卧室说:“机票改签了,中午就要飞,时间太紧了,你能送我吗?”
她说这话时,股市刚刚开盘,昨天下午,科技股的价格虽然没拉回到最高位置,走势还算平稳;今早又在拉升。
我觉得暂时安全,于是关电脑下楼,跨越整个小区去找她的车。
等开到单元门口,李晚晚已经在等了。
她着急地把行李扔到后备箱,坐上副驾驶就开始化妆。
今天的她,不顾初冬的冷,只罩了一件简单的短款羽绒服,里面穿着淡紫色的半袖连衣裙。
这件连衣裙我有印象,晚晚第一次穿它,是在好几年之前,给一个朋友当伴娘。
我刚好认识新郎,也去参加过那次婚礼。
在等待新娘换衣服的间隙,我去找到晚晚,跟她打招呼。
她吐吐舌头说,今天好冷,早晨简直要冻死,婚礼一点都不好玩。
我看她有点情绪低落,主动夸她说,你这件连衣裙太好看了吧,新娘找你当伴娘怎么想的,风头完全被压了。
她呵呵笑着,得意地说,裙子是自己花了好多钱买的,一定要留着,以后还会穿。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直到今天。
李晚晚开门上车时,我看到她的裙子,有点出神。
她坐下时,裙子下摆刚刚铺到膝盖边缘,下摆的白色蕾丝碎花花纹跟黑丝很搭,看起来楚楚动人。
她的黑丝,只是那种超薄的款式。
我记得,昨天出去时,她穿的还是厚厚的打底裤。
而今天,她的黑丝再往下,是足有10厘米的细跟高跟鞋。除了必须要应酬,她很少穿高跟鞋。
“从头看到脚了吧,大哥,”李晚晚一边往脸上扑粉、一边说,“可以走了吧?”
“这条裙子,上次穿还是好几年前的婚礼吧?”我问。
“哇,你还记得。”她略有惊讶。
“当然记得,”我说,“那天你在婚礼上差点被灌晕,裙子都吐脏了,我以为它被扔掉了。”
晚晚想起往事,呵呵笑了一下,说:“好贵的,我可舍不得。”
“你就穿这身?先去成都不是,那里有这么热吗?”我问。
“杭州!杭州!”她说。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加州呢。”我说着,开车上路。
去机场,要在小区里绕一圈,从富贵天下别墅区的大门出去最方便,能直接上高架桥。
我正绕着,豌豆妈妈的电话打来,着急地喊:“暴跌啦,暴跌啦,怎么办!”
我一手开车,一手用手机看了一眼,大单砸盘源源不断,从涨1%砸到跌5%,只用了几分钟。
不过还好,我跟豌豆妈妈是在8块8左右重新买入的。
现在价格维持在9块4附近,她应该还有3万多块的账面盈利。
但对她来说,盈利是从赚9万跌下来的,觉得自己爆亏了6万。
“6万啊!”她在电话里喊,“我老公一个月都赚不了6万。”
我冷冷地对她说:“我要送晚晚去机场,你自己决定吧,受不了,你就提前止盈。记得啊,这叫止盈,你依然是赚钱的,别赖我。”
正说着,到了大门口,进门车道的栏杆高高抬起,一辆深宝石蓝色的宾利缓缓开进来。
我下意识地踩了刹车,看到它的车牌后四位是1362。
“那是谁的车?”我问李晚晚。
“呀!”她正在扒着眼皮画眼线,被我一脚刹车,差点捅了眼珠子,“你干啥。”
“刚开过去的蓝色宾利,是谁的车?”我问着,等宾利开进来,又从后视镜里看着它开走。
“琳姐,”晚晚转头面对我,让我看看眼线歪不歪,随口说,“别多问,你惹不起。”
开上高架桥,路上车不多,我开始走神。
脑子里琢磨着,1362的意思不是价格要拉到13块6附近,而是琳姐的车牌号?这又是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价格要这么高,是不是意味着这支股票已经见顶了?
昨天高开之后到今天的连续两天大跌,是不是该跑路?
开车没法仔细研究,没法看买单和卖单的情况,我只能瞎猜,没法做判断。
好在还有盈利,不着急卖掉,只想赶紧把晚晚送走。
正想着,手机响起,居然是关晓雅打来的。
我略微疑惑,开车不敢放在耳边接听,对李晚晚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开了免提。
“喂,晓雅,怎么了?”我问,“喂?晓雅?”
过了几秒钟,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