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早已捧起一枚，插上上官栖见自制的吸管咕咚咕咚喝起来。
“正好你们都在，我不用一个一个找人了，”擎苍手中把玩蜂兽蛋，“再过几日，我就要离开东皇去往陇南。”
“阿雪，你师父和你交代清楚了么？”
上官栖见点头。
擎苍看了她一眼，“你身边……那位暗卫……”
“他会跟我一起走。”
擎苍弯起嘴角，“看来你很重视他啊。”
上官栖见没有回答。
擎苍看向一旁的人，“你呢？和我一起走？”
克里斯安垂着眼，摇了摇。
“好吧，”擎苍起身环视了一圈，“无眠说最后只有一个人愿意跟我走，我还不信，不过算了。”
擎苍看向上官栖见，“小孩，三日后，落月湖见。”
高大的身影离开了房间，周围的空气却突然安静下来。
上官栖见抬头一看，月华和月心都放下了手中最爱的食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你要离开这里了吗？”
虽然早就知道对方不属于这里，月华却依旧固执地等着对方给自己一个答案。
上官栖见看着少女微红的眼眶，愣了一下。
“那我呢？”月华盯着她，红色的瞳孔偏执而受伤地看着她。
少女近乎呢喃:“阿雪，我喜欢你。”
上官栖见呼吸一滞，道:“月华，其实我是——”
“我知道，”月华一字一句道，“第一晚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这下上官栖见真的愣住了，原来她一直知道自己是女子的真实身份，那为什么……
她一直以为月华对自己是依赖的情感。
没想到她居然……
“阿雪，陪我过生日吧，”月华突然放开了手，“陪我过完这个生日。”
上官栖见想起明晚就是公主的生辰。
她眨了眨眼，轻声道:“好。”
月华笑了笑，脸上突然划下两条泪痕。
到了第二天晚上，上官栖见来到公主寝殿，发现四周皆是漆黑一片，没有点灯。
“月华？”
无人应答。
“月心？”
依旧没有人。
上官栖见走到金庭外，发现了庭院中点起了展展金色的灯火。
中央的舞鼓上站着一人。
随着不知何处传来的羌笛声，鼓上之人渐渐起舞，妙曼身姿伴随脚腕手腕的金玲而舞动，四周渐渐亮起了灯光，孔明灯从不远处升起——
浩瀚灯光如火，升向夜空。
上官栖见的目光一直落在鼓上之人。
直到笛声停止。
“阿雪，我好看吗？”
月华停下动作，一步一步走到上官栖见面前。
“好看。”
夏国的送别曲，东皇的拜别舞。
小公主以告别的最高礼仪送走自己的心上人。
红色的衣裙像在火中燃烧，涅槃重生，“阿雪，我要许愿了。”
“你想许什么愿？”
“笨阿雪，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帮你实现。”
公主突然笑了，笑得肆意又放纵。
好似过去的岁月里，从未这样开心过。
“阿雪，你知道吗？”月华看着她，眼深似海，“过去十几年里，从未有人问过我的愿望。”
“从出生到现在，我的身份只是一个躯壳，一个容器，一个……没有什么意义的存在。”
上官栖见蹙眉，不想听她这样贬低自己。
然而未张口，唇上已落下冰凉的手指。
月华轻轻摩挲着那饱满而诱人的柔软，眼睛深处藏着不甘的寂寞。
“阿雪，我是你的什么？”
上官栖见:“……朋友。”
“好，那我要和你做一辈子的好朋友。”月华轻轻道。
“我会来找你的。”
“我要你，别忘了我。”
到了离开那天，上官栖见坐在高大的马背上，回望来程。
除了漫漫黄沙，还有一道身影。
“擎苍，我将阿雪托付给你了。”
擎苍无奈道:“知道，你这一路说了快十遍，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无眠转过头，看向马背上的少女，“阿雪，有事情就找擎苍，如果解决不了也找他帮忙。”
“……”上官栖见点头，“我知道了，师父。”
她依旧一身男装打扮，面上戴着半截面纱。
腰上别着师父给的琉璃铃铛和克里斯安给的令牌。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师父都让她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