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苏醒的部位是手指。
上官栖见感到指尖有点濡湿,好像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舔舐一般。
接着脸上也传来相同的感觉。
她慢慢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片冰雕玉彻的世界。
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坐在她面前,一金一蓝的双瞳,歪头看着她,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而她躺在一片草地上,身下只垫了薄薄的一层衣物,摸上去像是什么人的外套,已经冰凉了。
上官栖见慢慢爬起来,衣服从肩上滑落,眼中露出三分迷茫。
我是谁?
这是哪儿?
脑袋一阵一阵地疼,她摇摇头,却想不起来任何事情。
离她不远处还有一堆已经燃尽的木炭,旁边摆放着一块石头,似乎不久前还有谁在这里坐过。
上官栖见坐起身,将外套披在肩上,抱住双膝坐在那里发呆。
“喵。”
猫叫吸引了她。
她看猫,猫也看她。
一人一猫安静得不分彼此。
“你认识我吗?”她问猫。
“喵喵。”猫回答。
看来是不认识了。
上官栖见有些失落,虽然她不明白这种失落从何而来。
而她等了许久,都不见火堆旁空缺位置上的人回来。
就这样等到了天黑。
上官栖见这才得出一个结论。
她似乎……被遗弃了。
上官栖见站起身,猫跟着也站起来,亦步亦趋。
她不知道该去哪里,便照着星星的方向一直走。周围看起来像是远离城市的山村,炊烟袅袅升起,可见几处暖光。
上官栖见朝手心呼出一口热气。
慢慢朝着那处暖光走去。
猫跟在她身后走了许久,上官栖见看它的小爪子沾满脏污冰凉的雪水,于是将它抱进怀里。
猫温顺的很,一点反抗也没有。
上官栖见走了许久才走到一户人家前,此时此刻她手脚冰凉无比,全身已经感觉不到一点温度了。
敲门声一响,主人家很快就来了。
门还未,妇人热情豪爽的声音已掩盖不住,“天杀的——谁大半夜不睡觉来敲门?!老娘清梦都被——”
门板支撑不住她的暴力开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门一开,妇人伸出个脑袋,嘴巴一张,忘了说词儿。
“……哎哟,哪里来的小乖乖。”
妇人惊奇地望着她,上下一扫,连忙将人拉了进来,“你是谁家的小孩儿?怎么天寒地冻地出现在这里?你家大人呢?”
她问的问题,上官栖见一个也回答不上。
抱着猫的少女形单影只站在那里,身上只穿了薄薄的一层衣物,眼睫都凝起了雪花。
“……哎,好好好,不说了,乖囡快进来暖和暖和,”妇人见她这样也猜到了什么,无非是和家人走散,一个人流落到他乡。
“先进大娘屋里歇歇,等明日天气暖和了再说吧。”
她被领进家门,刚进门就听到一句暴喝:“臭婆娘你又往家里领人?!!!”
“个死不了的,老娘领人怎滴了?!又不是偷人,再逼逼就给我睡猪圈去!!”
男人依旧骂骂咧咧,声音却小了许多。
正发呆着,她的手突然被握住了。
因为一直在外面的缘故,此时此刻那十根纤纤玉指冰凉得很,如玉石一般。
女人在灯下看了又看,腰弯下了些,声音也低了些,“乖囡,你先吃点东西,厨房有人煮着的啊,吃了东西身子就暖和了。”
上官栖见抬头,点了点。
大娘又揉揉她的脑袋,大掌温暖,让她不自觉眯眼蹭了蹭。
“你这衣服料子单薄,我屋里还有一件袄子,”大娘想了想,牵着她走到了房间里,上官栖见看她在木箱里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件黄黑的厚袄子,“这是我那口子去年上山猎的虎皮。”
大娘将她头发从颈窝里顺出来,把袄子披在她身上,又在前面套了个宽结。
“暖和吧?”
上官栖见脑袋点了点。
“哎呦喂,乖囡囡穿啥都真靓哪。”
上官栖见被她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
就在此时,厨房里不停忙活的人终于端着一碗看不清颜色的东西走了出来。
“哎哟,我说客人哪,你做的这是甚么?黑漆漆的怪吓人……”大娘见到那碗黑色膏状物,捂着鼻子躲到一边,“这玩意儿咋还有味儿呢?”
“这是补药。”
上官栖见好奇地转头,抬眼一看。
来人一身白衣,腰间挂着流苏铃铛和一把琉璃剑,脸上蒙着三尺白绫,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