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轩——
“桑南呢？”
高坐明台上的白色身影道。
和他并坐在一旁的岑清风端起茶杯，似乎在笑:“这孩子勤奋好学，想必是去找宫院的学生了。”
白影道:“让他过来。”
岑清风招招手，一旁随侍的弟子立马出去找人了。
白影看着殿里空缺的位置，“空澈和朝歌呢？”
“啊……他们两位，”岑清风放下茶盏，细微的声音在安静无余的房间里被放大数倍，“在来的路上了吧。”
白色身影没再说话，房间里的人却感到压力倍增。
“数年未见，空澈和朝歌都长大了。”
“毕竟是当家主的人了，”岑清风笑眯眯道，“更何况，首席，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时间过得再久，也不该忘了自己的身份，”站在白衣人身后的女子走上前来，背后背着两把交叉的剑，眉目如星，烟波浩渺，“岑院长，仙盟许久未来，这便是你们如今待客的礼数吗？”
岑清风孑然不动:“宋仙师说笑了，我们一直这样——另外，代我向阿了问好啊。”
“呵呵，你还真是和当年一样——”宋静言淡淡道。
“一样的什么？”
“一样的老奸巨猾。”
“……”岑清风看了看自己肩膀有些歪的衣领，“嗯……怎么不算……呢？”
“好了。”
清脆的茶杯碎裂声响起，宋静言看了一眼，又退去了首席身后。
“清风如今，话比以前多了许多。”
听到他谈起以前，岑清风垂下眼帘，遮住了那一瞬的冰冷，“是啊，和年轻人待在一起确实不错。”
“首席呢…如今仙盟如何？”
“……你走了以后，执守长老的位置还空着，直到如今。”
“除了你，无人能胜任琉璃殿的位置。”
岑清风笑了，只可惜那笑意不达眼底。
当初逼走他的，如今怀念他。
“没有什么不可替代的，只是时间长短而已。”岑清风抬起眼，笑容依旧，“我看如今天玑与仙盟优秀子弟众多，总有胜任的那一个。”
白影转头看他。
岑清风却继续端着茶杯，云雾般的水汽中，他的眼神如隔前世。
“再好的后生，也不如你。”
如此明了直白的话语，却无法打动眼前人分毫。
“首席，您可以挑挑我这院里的孩子，我觉得都不错，你有满意的可以带到仙盟……”岑清风放下茶杯，清晰而明亮的眼睛擦去雾气，那里面早已不复当初，“正好向您学习一下。”
“毕竟，您当初也是我的师父。”
听着他满口一个您，满满的生疏与防备，白衣人原本平放在双膝之上的手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又被克制地缩进了衣袖里。
宋静言注意到了这一幕，却无法说些什么。
相比对方端正优雅的坐姿，岑清风坐的极其随意，二郎腿一翘，身子一歪，看得宋静言想亲手给他扳正，“……都当院长的人了，你能坐好一点吗？”
“我……”岑清风还想说些什么，殿里突然走进来两人，正是姗姗来迟的上官空澈和宋朝歌，“你们来啦？快坐快坐。”
有外人在场，宋静言又恢复沉默，站回原位。
“既然人齐了，那就先说正事。”
＊
“天阶凉如水。”
“众生祈巍巍。”
“煌玉不知碎。”
“仙家………”
大街上拿着糖葫芦的小孩儿念着几句童谣。
谢灵均穿着黑色斗篷，从人群中穿过，驻足时听到歌声停下来。
他走到小孩儿面前，弯下腰问:“谁教你唱的？”
扎着两个小丸子像糯米团子一样的孩子盯着他的面具看，一点也不怕生。
没有听到回答，谢灵均重复问了一遍。
“……是画，花画上面的……”
“画？”
“嗯，嗯！”
谢灵均直起身，几张粗糙黄白的纸被风吹过，停旋在他脚下。
简单的线条勾勒出几只蛇人残害凡人的画面，而一旁抱剑与戴冠之人只是冷漠旁观。
东皇，蛇人，仙家，北夏。
“大哥、哥……爹娘说……说，乱……要、要来了。”小孩儿舔着糖葫芦，懵懂的眼神看着他，清澈见底。
“嗯。”谢灵均突然抬头看向一旁的酒楼，那里有一抹天青色的身影，“所以快回家吧。”
午时，五人小分队齐聚在一家酒楼。
相比平时的暴躁，今日的宋乔乔安静许多。其他几个人也是一样。
“你说，以后咱们的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