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手下的皮肤细腻温软,但在鹿照月看来,和摊贩上卖的猪肉没什么两样。
这人同样也是,外表即使看上去如何再金玉其外,冰肌玉骨,不过也是败絮其中,藏污纳垢。
“你这次伤的不轻,你哥可曾来看你了?”
银针刺入皮肤,发出一阵青烟。
神奇的是,那银丝线竟真能缝合肌理,在少年的一针一线之下,原本破开的裂口渐渐被缝合成一条完整平一的横线,连一点血也未见流出。
——倒显得更加怪异了些。
上官栖见全程注意力都放在脖颈上,感受着自己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人修修补补缝合好。
脖颈上的轻微痛感倒说不上多痛,只是让人感觉有些接受不了。
因而,她并没有听清对方在说些什么。
但她的外表够唬人的。
那双清凌凌的眼睛安静地看着对方,像是一尊神像,莫名让人起不了什么怀疑的意思。
鹿照月觉得她这双眼睛有些诡异得发麻,竟令他在短短时间内对她扭转了两次看法。
见鬼了。
“真说不出话了?”
鹿照月无语片刻,从药箱里取出两个瓷瓶,递给素心,“记住,一日两次,蓝瓶外敷,白瓶内用,不出三日便可完全治愈。”
素心连忙接住,又将起身准备离开的人送至庭院外。
鹿照月跨过院门前最后朝那个房间看了一眼,素心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先生?”
鹿照月眼底闪过晦暗,但他终究没说什么,提着药箱走出了院子。
风雪夜后,一切都被掩盖。
第二日清晨,上官栖见从温暖而舒适的大床里醒来时,被侍女告知她的某位亲哥哥要见她。
她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昨日似乎有谁在她耳边问了一句“你哥可曾来看你”?
上官栖见:“……”
总而言之,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要么伪装好,苟住。
要么被发现,打死。
但更更更要命的是,她发现她起不了身了。
上官栖见摸了摸自己的大腿,用力一揪。
嘶……真疼。
看来不是残废。
只是重伤难行。
也不知道主角究竟被何人打成这样。
素心作为多年跟在小姐身边的人,自然眼光独到,一眼便能看出来主子身体不适无法起身。
于是贴心地送来一把功能齐全的轮椅,将上官栖见安稳地放在上边。
“小姐,可有哪里不适?”
上官栖见摇头,满意极了。
不得不说,这种全自动又铺着厚厚毛绒毡毯的大轮椅,真的让人毫无抵抗力啊。
“小姐,我们走吧。”
外面下着大雪,似飞絮一般的雪花洋洋洒洒落下,素心撑着伞走在她身后。
雪无声,院寂静。
栖见从伞下伸出一只手,接到了冰凉的雪花。
院中因常有人打扫,纯白的地面留出一条漆黑的石板路。
院角的位置开着几枝梅花,有暗香传来。
她怔怔地看着那里。
不知为何,脑中突然传来风铃的轻响。
“叮——”
三两孩童的欢声笑语在梅树下重现。
【“哈哈哈哈…哥哥姐姐,快来追我呀。”】
【“小妹,跑慢点。”】
【“追到你啦。”】
‘我有故人来……来时,山有雪。’
上官栖见无声地念出了一句话。
“小姐?”素心低下腰,谨慎询问。
上官栖见摇摇头,将视线从那角落里的梅花树收回。
她总觉得,那里应该挂上一只铃铛。
或许,过去曾有过吧。
跟随着侍从走过几道长廊与风光秀致的庭院,上官栖见这才发现原来其他的院子都未覆盖白雪,甚至一踏进院子里便如春天般让人温暖舒适。
冬季的寒冷仿佛与这里无关。
她对自己在府里的境遇有了新的体会。
但好在正院里的下人并非看人下菜碟的货色,见人来了恭敬道礼后,便推开房门引人入内。
房间上空飘着几颗橙色发光的石头,被一道道琉璃般的罩子罩住,发出幽幽光泽。
上官栖见一眼认定是那长得像橘子一样的东西让整个房间变得温暖。
要是放在末世肯定会是让人竞相争抢的珍贵新能源吧,放在这里不过是主人家用来照明暖屋子的家具。
“还愣着干什么?过来。”
上官栖见一愣,随即转动轮椅来到了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