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枚铜钱掉到地上,咚的一声发出清脆的声音,将李星然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这才发现原来是手上荷包的口子松了,幻境破灭后,那些景象皆消失于无形,不知为何,汉子交托给她的荷包却留了下来。
她从窗棂上下来,正要弯腰去捡,南无寻已将铜钱捡起递还给她。
“你在哭。”南无寻伸手拭去了她眼角的泪。
“哈哈,我在哭吗?”李星然干笑几声,“难怪我看东西有重影,我还以为是我眼睛坏了。”
“其实我不是在哭,我就是、就是……刚才有只虫子飞,飞进了眼睛里,所以我才会流眼泪的。看起来像在哭,其实并没有……”
南无寻道:“那我帮你吹吹?”
“不用了,已经好了。”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几乎是变了个腔调,带着浓重的哭腔,李星然预感眼泪即将不受控制,连忙背过身,偷偷地抹了抹。
李星然不是个别扭的人,但在这个点非常别扭,从小到大,她非常不愿意让别人看见自己哭,也不是什么别的原因,就是觉得这样会让别人看轻自己。上次是烧昏了头才会在南无寻面前哭,而这一次是因为忍不住……
事情太多了,全都乱糟糟的。
她需要发泄。如果此刻南无寻能让她独自待一会,她会很感激他。
然而南无寻并没有走,却也没说什么,只是递给她一块手帕,接着便负手立于窗前,望向窗外。
抱着膝盖哭了一会,李星然感觉好受多了,正要起来时,听见南无寻问她:“好点了吗?”
不问还好,一问她这眼泪又涌上来了。
“好多了。”
南无寻转过身,瞧了她一眼,接着递过来第二块手帕。
原本的那块在李星然手里已经湿的不成样了。
她接过抹了抹脸,深呼吸了好几下,才算是稳住了情绪。
她道:“幻境中的时间流逝似乎比现实中要快很多,但我们在幻境中却没有这种感觉。如果运用在修炼上,是不是能节约一点时间。”
南无寻道:“借用幻境修炼我在古书中确实有看到过,当今世上却很少有人用这种方法,你可以试一试。不过,这种修炼方法本身就有一种投机取巧之意,偶尔应急可以,如果是长期,恐怕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李星然点点头,默默将他的话记在心里,不管怎么说,她得去试一试,现在的她实在是太弱了,必须得想办法提升,普通方法需要时间,而她恰恰没有时间,就算是投机取巧,能提升一点也是一点。
“李星然。”想了想,南无寻还是开口道,“我知道幻境中发生的事对你打击很大,但幻境就是幻境,里面发生的事也不过是过往已发生之事的重现,你又何必放在心上,徒增忧愁。”
李星然无声地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叹了口气,道:“可因为我,他又死了一次。”
她看了看屋外的雨,捏紧了手里的荷包接着又松开,将荷包藏进袖中。
“等雨停了,你能陪我去他说的家里看看吗?”
南无寻:“嗯。”
“……其实我也不单单是因为这件事。”李星然找了只椅子坐下,“那位喻王大概是我的一名远房亲戚,当年他无缘无故失踪,没想到是来到这里,如果他只是人间小王爷也就算了,偏偏又跟那什么洛阳慕氏扯上关系……”
直觉告诉她洛阳慕氏会出事。
南无寻道:“所以你急着提升自己是为了他们。”
李星然点头,顿了一会,她道:“虽然有些不自量力,但我很想、能够保护他们。”
听完她说的话,南无寻盯着她看了许久。
李星然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被他看着莫名生出一种羞耻感,刚才她是不是把话说得太大了。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南无寻收回目光,道:“没有,你漂亮。”
李星然:“……”这是在讲什么啊。
她偏过头,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回头一看,发现南无寻又将目光停在她身上了。
她装不知道,过了一会回头发现他还在看她。
不行,不能躲闪。
于是李星然直接迎上了南无寻的目光。
却没想到,此人对她浅浅一笑。
李星然感受到心脏猛地抽了一下,连忙转过头。
这一场比试,以她失败而告终。
李星然想起了正事,问道:“你与幻境中那名女子对打时,可知她所用招式出自哪门哪派?”
南无寻道:“无门无派无招式。”
一切都出自于本心。
这比用名门招式要可怕得多,因为名门招式尚有迹可循,而这无招则是完全不可想象。
他道:“罢了,此事我会设法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