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饭香味的暖气扑面而来。
许云暮皱皱眉,又推开一点,顺势挤了进去,又赶紧把门关上。
“季聿,季——”许云暮环顾四周也没看见人,只好小声喊着,突然,声音一顿,整个人愣在原地,不敢再发出声音。
因为季聿好像坐在灶台后面睡着了。
许云暮不敢有大动作,生怕吵醒他,只慢慢往灶台边挪动。
厨房里点着一支蜡烛,光线昏暗,许云暮悄悄走到季聿身边,蹲下来。
季聿靠在稻草上,不知道从哪找来的毯子,盖在自己身上,旁边有本书,灶膛里还有几根柴火,倒是比外面要暖和几分。
昏黄的灯光下,季聿的眉眼更加分明,许云暮呆呆的看了许久,又没忍住想起那个梦。
其他的都一一验证了,所以他们这个亲事也不得长久吗?可季聿说他没有心仪的女子,而她也是真的有几分喜欢季聿。
这门亲事虽然说一开始立场不纯,可真的不能继续下去吗?
许云暮默默想了半天,纠结不已,还是没想明白。不过在她那强烈的注视下,季聿醒了。
季聿只觉得睡着睡着有些脖子有些难受,想换一个姿势,结果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人在盯着他看,勉强睁开眼,吓得立刻就清醒了。
许云暮蹲在他面前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看他突然醒了还被自己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他,解释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你没有回来,才出来找你的,看你睡的香,就……”
季聿缓过来,看着许云暮只披着单薄的外衣,赶紧把身上的毯子给她,
“夜里冷,你先披着。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我担心给母亲看见,正好厨房里也暖和,就想着来这凑合一夜,你快回去睡吧。”
许云暮摇摇头,磨蹭了半天,看着季聿的眼睛,这才慢慢开口,
“季聿,你是如何看待我们的亲事?”
季聿嘴角微张,似乎是没想过她会提这样的问题,心头一怔。
他上辈子终身未娶,最开始是因为家境贫寒,他也不愿拖累别人,所以媒婆介绍的几门亲事都被他婉拒,后来高中进士,放榜那日被一户人家的小姐看中,不过当时他志不在此,最后也不了了之。再后来被外放至岭北,一晃又是十年,最后被调回帝京,又忙于各种各样的政事,没过几年母亲走了,他回乡守孝,日子就这么过下去,渐渐的,也就消了娶亲的心思,再然后,允州水灾,他奉旨前去赈灾——
季聿愣住了,他记起一个重要的问题,
他上辈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为什么他的记忆只到允州水灾就没有后续,伤民有没有安置妥当?负责分发粮食的县令还没和他汇报情况……
季聿越想脑子越来越疼,神色也愈加凝重。
视线突然转向许云暮,这才反应过来她先前问的那个问题还没有回答。
他起初救她,是为了平心中的不安,可自两人亲事定下来之后,季聿便经常能听见一些关于许云暮的事情,她干净利落解决了家里的那笔烂事,还让许老爷下定决心从许氏一族分出来,是个很聪明的姑娘。
想着想着就更加不平,这样灵动的女子,前世却被歹人谋害,落的如此下场。
婚书传到他手中的时候,季聿才知道她的名字,许云暮。
他看了半天,只觉得许老爷的起的名字很好听。
白天扶着她走进家门的时候,他表面波澜不惊,可没人知道他内心的波动。
揭开盖头后,季聿彻底震惊住了,没想过许云暮长的这么漂亮,一身红衣,光彩夺目,他不敢多看。
先前在河边,情况紧急,命都快没了,谁还顾得上相貌如何。
婚房里的许云暮,美得不可方物,季聿怕自己会冒犯到她,所以在元柳来了之后就赶紧出了房间。
天色已晚,家中又没有多余的房间,只有厨房还算个好去处。
从库房找来一个毯子,又把这几日常看的书拿上,季聿摸黑往厨房走,熟练的在灶膛里生起火,借着烛火看起书,没过一会儿又睡着了。
直到许云暮找过来。
只是……
季聿一言不发的样子换在许云暮眼里,看到的就是季聿眉头紧锁,一脸不虞。
季聿成迟迟没有说话,许云暮原本有些红润的脸庞也渐渐发白,手指不安的攥紧衣裳,
沉默的站起身转头就要走,
“我知道了,不过厨房夜里冷,屋子够睡两个人的,你还是回去睡吧。”
许云暮的话将他的心思拉了回来,季聿看她脸色突变,还以为她受了凉,不舒服,刚想让她回房,就听见和之前态度截然相反的话,一下子就明白许云暮是想多了。
赶紧站起来,“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