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冯晚禾吃撑了。
两碗米饭与一大盘炒鸡蛋,甚至董援朝还将每桌珍贵的荤菜搜刮过来,在她的抗议声中,硬是堆在她碗中。
这份深厚的情谊难以谢绝,冯晚禾唯一的报答就是埋头干饭,眼泪不知不觉就落在碗里。
“今晚你和梅阿姨睡在我的帐篷里,我去和董援朝他们挤一挤。”
薛战城领着冯晚禾往自己帐篷所在的方向走去。
繁星似水,绵延的山峦在夜色里多了几分神秘感,蝙蝠不时从头顶掠过,空气里浮动着野花的清香。
“军演还有三天就结束,到时候我们开拔回师部,顺便送你们回家!”
脚下的路坑坑洼洼,冯晚禾一路踉跄,好几次都险些被绊倒。
最终,薛战城索性揽着她的腰,像是拎小鸡似的,直接将她抱起来往前走。
冯晚禾心中不觉感慨,不愧是当兵的人啊,劲儿是真的大,走起路来像是带了风……
走路带风?
想到这里,冯晚禾的心忽然一愣,前世的薛战城是什么时候负伤残疾的?
对,就是她十八岁从冯家村逃到春城的时候,这个特殊的时间点她一直记得很清楚!
这个认知让冯晚禾的心陡然跳到嗓子眼,现在的她已经逃离了冯家村,现在的她,已经十八岁了!
薛战城岂不是也即将迎来人生最大最致命的灾难?
像是在印证她的惊恐担忧,只见不远处的驻扎地门口传来一阵求救声。
不多时,邵元光小跑着过来汇报情况。
“报告营长,有几位老乡闯入军事重地,他们是来寻求帮助的!”
几分钟之后,几个农民模样的男女坐在火堆边,语无伦次诉说着情况。
“羊跑了,大儿子和二儿子去追羊,一不留神就越过铁丝网,闯入了地雷禁区。”
这一带群山绵延,在早些年间打仗时,曾埋了许多杀伤力极强的地雷。
后来即使国家成立专门的扫雷部队,可一时之间也很难扫清所有的雷区。
“晚上的时候,羊回来了,俩孩子到现在也没踪影,我们把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就剩那片雷区没人敢进去。”
一名皮肤黝黑的妇女在哭诉,说道:“实在是没办法了,否则我们也不会来麻烦你们啊!”
薛战城神色严肃,他当即让人拿出军事地图,根据老乡提供的信息开始分析那两个孩子的下落。
在经过一番严谨的讨论后,他们锁定了孩子可能出现的位置。
那两个孩子很可能被困在雷区最中央也是最危险的地带。
在没有专业人员带领的前提下,两个孩子安然无恙走出来的可能性基本是零。
救人,成了刻不容缓的任务。
原计划的军演暂停,全体人员原地待命,有扫雷经验的军人紧急集合,组成了一支救援队。
出乎冯晚禾意料的是,薛战城竟然不在这支救援队伍中。
虽说他也有战场扫雷的经验,可在上级的重重考虑下,他还是被踢出了队伍。
不等冯晚禾放下心来,只见薛战城主动从队伍里站出来。
“报告首长,我申请带领救援队救人,董援朝负伤未愈,不适合执行这次任务。”
一听这话,董援朝急了。
“薛战城你给我滚蛋,老子虽然负伤,但拆几颗地雷救几个人还是没问题的,你别和我抢功劳!”
只见薛战城上前几步,一拉扯开董援朝的作战服。
他胳膊上一道狰狞的伤口还渗着血水,已经染红了纱布。
见状,上级领导调整了救援队的人员布置。
“董援朝原地待命,薛战城接替董援朝的位置,带领救援队马上出发救人!”
薛战城站直身体敬了个军礼,大声说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十分钟的准备时间,然后出发去满是地雷的深山里找那两名失踪小孩。
冯晚禾心急如焚,眼中满是泪水。
她一把拉住薛战城急声说道:“你别去!你……你会被地雷炸伤的,一辈子都可能站不起来!”
薛战城温柔注视着冯晚禾。
他笑了笑,一点点掰开她的手指。
“我知道任务很危险,可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让援朝去,他父亲为国捐躯葬在烈士陵园里,他母亲受到刺激神志不清,家中两个妹妹才上初中。”
“我不一样,我父母都健在,若是真出了事,还有我弟替我尽孝,我比援朝更合适。”
他掰开冯晚禾握住自己袖子的手,顿了顿,却没急着松开她的手。
“第一眼看到你时,你冲着我哭,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也跟着疼,很……怪。”
薛战城看着冯晚禾说道:“等我执行完任务回来,我想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