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温暖的火熏得我一阵困劲儿,眼睛眯着眯着就闭上了,迷迷糊糊的,只听见铃铛在叮叮当当的响。
“哎!头发烧着了!”眼看着唐宁的头发就要落到炉火上,□□惊呼了一声。
申叔撇了一眼,心蓦地一惊,伸手将她捞入怀中,直到听见她绵长的呼吸声,才算心安。
晃动间,唐宁簪子上的铃铛又是一阵响。
□□寻到声源,一眼看出这定是有故事的,目光也变得揶揄了起来,还不忘拍拍旁边的李大钊,示意他也看看。
古时男子赠簪于女子以定情,而铃铛呢,一时间却想不出什么典故。
豫才倒没空管这个,一心扑在花生上,跟老鼠似的,嘎吱嘎吱的吃个不停。
钱玄同愣愣地看着,还是第一次见着这场面,心里有点疑惑,这是申叔兄么?
后来不知是谁开口打破了安静,“申叔兄,弟妹这情况你不打算让她住院么?”
“这些年四处求医问药,皆束手无策,现在寻到一个大夫,方子倒是有效。”刘师培见唐宁靠在他身上睡得不安稳,起身将她抱在怀中又坐下,抬头时才发现周围有人,目光不自然地闪了闪,面色微红,不过很快便消逝。
这天,唐宁正在教室上课。
“很好,这位同学,请你说说我刚才讲的话是什么意思。”我用手轻轻拍了拍这个同学的桌子。
这同学名叫张丰载,是个看不清局·势的,就数他会胡搞,经常故意来扰乱课堂秩序。
“不知道。”张丰载理直气壮地说,理所当然地坐在座位上,高傲地偏着头。
我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拿着讲义,懒得同他置气,语气淡淡,“不知道就闭嘴,不要影响其他同学的学习氛围。”
有几个很喜欢申叔的课的同学忽然觉得这语调有些熟悉,不禁在心里感叹道,果然是夫妻,连骂人的语调都如出一辙,轻飘飘的、却格外有气势。
刘师培站在门外,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往里看,视线落在那纤细的身影上,好久才离开。
这教室里倒坐了很多旁听生,比那些不务正业的要专注,虽然没有穿着北大的校服,但我却在他们的身上看到了希望。所以平时给他们的关注也多些。
不过后来不知从哪儿传出谣言,说赵蕴桐是我的私生女,简直不知所谓。
提到女儿,我终究还是感伤地叹了口气。
苍天何狠。
刘师培伸手为她顺了顺气,提到夭折的女儿他又何尝不伤心,“筠淑,别气坏了身子。”
“唉,我哪里是生气,只是觉得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