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料一缕长发落在他脸上,大约是扎到他或使他觉得痒了,他手一伸将我捞入怀中。我不大明白睡着的人怎会有如此力气。
我整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只隔着两层被子,我吓的连呼吸都轻了,倒不是因为如今的尴尬境地,反怕他再一个动作致使我一骨碌翻下床去,该多疼啊,太狼狈了。
默默别开视线,侧着头,我也不知我在看什么。
“想做什么,嗯?”温热的气息打在我耳边,他的声音向来是中气十足的,现在却有些哄骗小孩子的意味,搂着我的手也紧了些。
我趴在他怀中,觉得脸有些发烫,声音闷闷的,“还没想好呢。”
“直白。”他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我的眉心,“怎么不随口说一个。还是说想对我上下其手?”真是一本正经,但我若是顺着他说了,他又该说我轻浮,可此番如此撩拨的,分明是他啊。
“我不同你说了。”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用眼神示意他把手拿开。他将我抱下去,又把被子替我盖好。
申叔半坐起来,伸手探进被子里握住了我的右手,眉头微蹙,“胡闹!”音量与平日里一般无二,只是微微愠怒。
我向他挪了挪,他顺势将我拥入怀中,握着我的双手,用体温温暖着我。
待黎明破晓,太阳透过窗照进来的时候,我缓缓睁开眼睛,申叔已拥着我睡着了。
我唤了他几声,方悠悠转醒,最后全折腾完要出门的时候,张妈已经把早上的药煎好,正逗弄小云吞。
“老爷,药已经煎好用盅盛了,还热着。”张妈脸圆圆的,头发只是简单的盘起来,稀疏疏地藏了几根银丝,手上没什么茧子,慈眉善目,笑得温和。
说着又去将盅取来,拿块白色棉布包了,递给申叔。
申叔点头淡淡地“ 嗯 ”了一声,一手接过,搀着我出门。
我手中握着一个小暖炉,熏的檀香,用以掩盖身上的药味。
“申叔,要不我去同孑民先生说说,去学校当个助教,我这每天坐在你的办公室里,名不正言不顺,实在不妥。”
现在他们搞什么活动的,申叔不大参与,我也无力装载,反有结党的学生,不辨是非,抓住一点风吹草动就能闹腾几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
“不可。”申叔似乎自有思量,“筠淑,你在杭州写的那几篇论文可以发表,除却文风略活泼些,规矩却是不失的。”
“那你是支持仲甫先生他们了?”我转头看向申叔。
申叔微微仰头,“我可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