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唤我前来助你审讯。”柳尚微笑道。
“助我审讯?”姜流云疑惑。
就听柳尚耐心解释:“你为一介武官,审讯此事本就不擅长。此时,朝堂上许多人以此为由质疑你的能力。祖父虽觉得当初的决定错了,但如今已是覆水难收,所以派我前来助你完成审讯。”
“那多谢柳老太爷。”姜流云微微一笑。
随后,她弯腰去捡地上的寒云剑。
“不过,刚才你是在审讯刺客吗?”柳尚问。
姜流云捡剑的动作一滞。
算吗?应该不算……
“算是吧……”她回答得含糊,然后连剑上的血都未擦拭,便将其插入鞘中。
“可有问出什么?”柳尚问。
姜流云叹了口气,“尚未。”
“哗啦啦……”
铁链拖动的声音响起,众人目光被吸引过去,就见身形高大的刺客却旁若无人地走到墙角,靠墙坐了下来,闭目养神。
“这人……”柳尚神色不虞。
“柳侍郎,此犯人一直如此嚣张!”贾德殷勤道,说着他还狠狠瞪了眼牢房里墙角处的男人。
“柳尚,你准备如何助我?”姜流云从牢房里走出来,问:“来之前可想好对策?”
柳尚微微笑了笑,“容我先进去与他聊聊。”
姜流云没有立即同意,而是低头沉思了一会。过了一会,她抬头望着柳尚,说:“那我陪你进去。”
柳尚摇了摇头,“姜云,不用担心。”
姜流云担心:“可是……”
“困兽犹斗,无需畏惧。”柳尚笑了笑。
说完,他便独自一人走进了牢房。
姜流云望着牢房里,忧心忡忡。
柳尚说得是没错,那刺客的确是被困于笼的老虎。但他也说错了,那只老虎非但没有被拔牙,而且牙齿还非常锋利,只要抓着机会,便能扑倒咬死冒犯他的人。
君子精通六艺。
身为柳家的嫡公子,柳尚能文能武,但在她看来,柳尚的那些武功仅能算得上三脚猫功夫,在战场上自保都有些困难。
牢房里,柳尚在男子面前找了个地方,盘膝而坐,丝毫不嫌弃牢房地面上的血迹和脏污。
柳尚望着男子,平和道:“我祖父三朝为官,为君为命,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在朝中也树敌无几。于情于理,在我国内,想刺杀祖父的人屈指可数,但这些人都不会有这个胆子,也没有这个能力。”
就见男子静静听着,闭目养神。
柳尚笑了笑,给出结论:“所以你是敌国派来的。”
男子睫毛微不可见地颤了颤。
柳尚观察到了,心中也确定了之前的猜测。
他道:“与祁天是宿仇的国家,无非是北边的北安。”
他仔细观察着男子的动作还有神情,然而男子却犹如一尊雕塑毫无反应。
他又道:“或者,南边的江野国、妙音国。”
说到这,只见男子薄唇微启,柳尚期待着刺客说些什么,可没想到男子蹦出的却是一句“聒噪。”
说完,男子随后又化作“雕像”,没有一丝动作。
柳尚盯着男子的脸瞧了一会,方才站起身,走出牢房。
见柳尚安全走了出来,姜流云总算松了一口气。
柳尚道:“我们出去说。”
到了牢房外,柳尚找了一个角落,说:“姜云,据我所见,这刺客应是北安人。我少时曾随祖父游历过四方,对各国人的音容样貌都大概有些了解。该刺客长相虽不是典型的北安人长相,和祁天人长相相近,但是其高鼻深目,我倾向于猜测他是北安人。”
柳尚走后,姜流云陷入了沉思。
她倒是未曾从这方面考虑过。
当前,各国安分守己,没有大战,只是边境上偶尔有小的刀剑冲突,难得的和平。这样仔细一想,上一世的一些事情似乎就能想通了。
上一世,柳老太爷死后一个月,北安便率先挑起冲突,兵马过境,她便也入了军,第三年就去了北境。
“呵呵……”姜流云不禁笑了起来,原来是北安人。
…
北安阳城凌王府
“你说淮熠怎么了?”
雍容华贵的妇人揪住男人的衣领,神情失控,“陆嵩,你再说一遍!”
“王妃,二公子……公子行刺失败,被抓了……”陆嵩被勒着脖子,低头小心翼翼回答。
夏文姜眸光颤抖,一把甩开陆嵩,喃喃道:“当初就不该让他去,不该让他去的……”
说完,只见她瘦弱的身体摇摇欲坠。
“夫人!”凌王成祎连忙冲过去将人扶住。
夏文姜当即抓住男人袖子,激动道:“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