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风避雨。”
得了肯定的回复,孟君轲便也不再纠结此事,她打量了下满屋狼藉,暼向郑瑜嫌弃道:“你以后少来这种地方。对了,之前分别时你赠我那火药丸甚是好用,你……”
郑瑜立刻头如捣蒜,谄媚道:“晓得晓得,如今那火药丸成本过高,在下近期一定加紧研制,争取早日能够大批量生产。”
孟君轲这才满意,如今她心情甚好,便琢磨着这是自己第一次养花,总该准备些什么才是。略一沉吟,她吩咐车夫:“去珍膳楼。”
珍膳楼的药膳乃是都城一绝,拓跋禹如今身子虚弱吃不了别的,就连流食都难以下咽,但自己亲自去为他买些药膳带来,他总该高兴些吃上几口吧?
嫌弃珍膳楼的药材不够上等,孟君轲甚至还派人从帝姬府的库存中拿了好些压箱底的稀缺货,亲自盯着庖厨煎熬。
往日她是最没耐性做这些事的,但一想到她金屋藏娇的花朵能够茁壮成长,孟君轲便觉得这事也没有那么枯燥了。
折腾两三个时辰,终于拎着热气腾腾的食盒从珍膳楼内出来。为防食物变凉,她让厨子在底下铺了暖石;嫌弃车辇过慢,孟君轲还决定快马加鞭亲自赶回帝姬府。
只是当她兴致冲冲准备前往寝殿时,却被李武拦下了:“帝姬,高公公正在前厅等着您。”
高公公乃是父皇身边最为信任的心腹,寻常事情根本轮不到他来通传。知晓事态严重,孟君轲甚至都忘记将手中食盒放下,便大步流星赶了过去。
高公公递给她一张信笺,只有一句话转述:“陛下命咱家通传,帝姬若是看管不住北魏这位皇子,大可以交由南辰王接手。”
孟君轲展开这张信笺速速通读,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命人送走高公公后,阴沉着一张脸一步步走向寝居。
浑浑噩噩数日,拓跋禹今日难得清醒了些,想来身子就快要好转了。他瞧见孟君轲拎着食盒朝自己走来,努力从床榻上支撑起半个身子,抑制住自己连绵不断的咳嗽,并且将喉咙间的血腥味咽下,这才攒出几分力气道:“怎么还带了吃食,今日我已用过……”
下一秒整个食盒连同滚烫的汤汁都一起砸在了他的身上,精心调制的药羹洒得到处都是。拓跋禹本就头晕耳鸣,这狠狠一砸,竟将他整个人重重抡倒在床上,污血忍不住一窝蜂涌向喉间,丝丝缕缕的腥红自嘴角流下。
但伤他的那个人,似乎尤觉得难以泄愤,又拽着他的领子将他整个人都拎了起来,“拓跋禹!我当真是鬼迷心窍,竟信了你的鬼话!”
见她如此暴怒,拓跋禹便知有些事情已被她知晓,遂也不再反驳解释些什么。
见他如此态度,孟君轲更是怒火中烧,将他狠狠按在地上。由于力道过大,拓跋禹腰腹的伤口再度撕裂,血水很快便浸透了外衣。
这伤明明是为孟君轲所受,但现下她只觉得可笑,手指用力戳向尤在冒血的那处,一边用力碾压,一边冷笑道:“这伤,不会也是逢场作戏演给我看的吧?”
额角冷汗连连,拓跋禹脸色煞白,痛到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孟君轲此人向来爱憎分明,如今恨之欲其死,下手自然毫不留情。
剧烈的疼痛甚至给他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拓跋禹忍不住想:自己现在若是能晕过去就好了。拼着最后一气力,他声若游丝道:“君轲,我痛……”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做,但他还是这样做了,他痛了便想让她知晓。
一丝迷茫在孟君轲眼中划过,但下一秒,她还是选择拽着拓跋禹,像丢抹布一样将他丢在了屋外。
如今虽逐渐入春,但仍旧倒春寒得厉害。寻常人仅着薄衫在外头待上一日都受不住,更遑论一个奄奄一息的病人。
这些时日为了照顾他的身子,孟君轲寝居内的炭火烧得比寒冬腊月时还要旺,拓跋禹几乎都快要忘记寒冷的滋味。
但如今躺在冰冷的地上,寒风奚落地钻进他的领口,拓跋禹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这副身子竟如此畏寒。
努力想要撑起身子,他却发觉自己连爬行的力气都没有。
只要她狠下心来不管他,或许今日自己真的会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