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言看着戚祥开合的嘴唇,被不语认主怎能说话?他不想活了?
“你别说话!”她脑子里什么也来不及反应,大声喝断他的话,“想去哪里,等回去治疗康复再去便是!”
魔器的契约若是被违反,刚才所见的相里钰就是下场,魔器离体,所认之主灰飞烟灭。
“自由,风骨……我所拥有的一切,都被利用。”
戚祥垂着眸,喃喃着,“错了,都错了,别回去了……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说罢,他的头一垂,抓着暮言的那只手软软地滑落下去。
暮言大惊失色,慌张地摸出千初所赐的竹简,上面的字符她早已查过,前面是经文,后面是丹药功用。
找到“还魂”那一根,她在心里默念着还魂,一直念得其他竹简上的梵文都亮了,唯独还魂黯淡宛如寻常竹简。
暮言觉得自己刚才错了,若是他的遗愿,应当现在回倘渺宫。可他现在都没意识了,还回去做什么。
既然当初门主可以复活她,等回天山治疗完再带戚祥回倘渺宫。若治不好就带遗体出来,也是一样的。
竹简不显灵,暮言无可奈何,只能拿了颗醒神丹给戚祥喂下。
她颓唐地撑着自己,眼泪没意识地颗颗落下,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别死啊,求求你了,我没有人可信了。
“门主救我,我怎能不报答再走。
“好不容易安稳了两年,我不想连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南晏听着她无力的喋喋不休,泪水把她洁白的轻纱衣浸了一层又一层,针匣和竹简散落,她都忘了收起。
青鸟飞翔在青翠山川之上,此去天地广阔,四处都是无限的方向。
她却在此时哭得茫然无助。
“不回去?不回去?
“倘渺尚且如此,我拿着瓦上霜,又有何处能安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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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殿外忽然掀起一股狂风,司青遗从卷宗里抬头,看到暮言大跨步地进来,走得格外急切。
她在殿内不等站定,开口只道:“救戚祥。”
司青遗见她两眼红肿,孤身一人,便猜了个七七八八,起身去开屏风上的机关,刚走出桌案,就被暮言快步上前来,硬塞了颗丸子进嘴。
他还来不及反应,那丸子就和之前服用的解毒丹一样,化作一缕灵气游走在五脏六腑之间。
“你……”
司青遗被毒素控制多年,下意识地想说又不敢说话,无可奈何地感受着体内毒素被清除,又被回过神的怒火气得无言。
暮言似乎丝毫不觉得自己放肆,简洁地扔了句“在外面”就扭头出去。
南晏在旁边佩服无比,这女人真是无论何种境地、面对何人,都敢甩脸子。
停落在殿外庭院的青鸟弯了膝,背上的戚祥仍低垂着头,一动不动地盘腿坐在羽毛里,仔细辨认还有浅浅的呼吸。
跟随出来的司青遗见此,面上闪过错愕,用灵力裹住已经不省人事的戚祥,将他运进殿内的榻上,探脉查了一番,便问道:“他说过话了?”
暮言看着双目紧闭的戚祥,点头说:“四个时辰前说了两句话。”
“说了什么。”
被追问着,暮言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忘了,谁还关心他说什么。”
话中意思司青遗自然是听得出来,说:“他又不是不知道不语的禁忌,既然会开口,说的定是比命还重要的事。”
“他到底是说了什么,让你不愿告知我呢?还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司青遗说着,将手掌放在戚祥上方,汇聚起灵力。
暮言疏离地看着他,“我一直都这样的眼神,只是你今天才开始在意我的眼神。”
巴掌大的墨色剑身在司青遗的灵力吸取下,从戚祥的丹田元神处缓缓浮现。
见到不语剑,暮言不可思议地盯着他,愤慨发问:“为什么让他们分开?”
就算背弃了和魔器的契约,魔器未自行离去,就还承认现在的宿体,所以戚祥才能到现在还有生命迹象。
“早晚的事。”
司青遗把保持着精魂状态的不语放进一口大小格格不入的剑匣里,“你以为凭你,能保得住它?”
她哪里是想保不语,连南晏都明白。
戚祥最后那些话,如今在暮言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翻滚着。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司青遗淡漠的样子,还是最后问了一句,“戚祥你不救了是吗?”
“神界之物的反噬,我救不了。从他接受不语开始,他就只是不语的一段记忆而已。”
剑匣在司青遗的手里慢慢合上,哐当一声石器低鸣,墨色剑光被藏入。
他转过身,注视着目光逐渐冷下去的暮言,开口让她明白,“你现在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全都是我的旨意,他只是奉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