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欢薄唇紧抿，神色淡漠，并不关心自己，唯有一双眼盯着她，专注却没侵略感。
慕清蹙眉，松开了他，疑惑道：“你没觉得不舒服吗？”
她圆润好看的手指头从手腕上移开的瞬间，阿欢瞳孔的失落一闪而逝。
他不吱声，不看她，低头看眼前的裙摆。
一点点细细地看，很仔细，仔细到能看见针脚有线微微松动，正在她绣花鞋上头一点，有点碍眼。
慕清郁闷，身子骨一歪，手掌撑着下巴，十分无奈道：“阿欢，好歹我也买了你，你也认了我这个主子，你能不能吱一声？”
她一动，就很香。
阿欢鼻息用力一吸气，连同胸腔内都能装满她的香气，就像把她装进去。
“嗯。”
他真吱了声。
慕清从来没这么郁闷过，她缴械投降，“罢了，反正你目前也没什么大碍，就去休息吧。”
她无奈道：“云云，给他间房，让他休息。”
执云僵硬地看了眼慕清，轻咳了声。
也不是没人这么喊她，就是慕清喊得特别好听。
“是，小姐。”
慕清看见执云红了脸，桃花眼一弯，“云云，你是不是害羞了？”
执云知道慕清是故意又这么喊，她闷声说：“没有。”
慕清笑开怀，“那快去吧。”
她起身往屏风后走，两步而已，裙摆就被拽住了。
她一愣，“怎么了？”
阿欢单膝跪地，目光、面色、姿态都很淡，离慕清不远不近，没有任何逾越之举，唯独一双眼，总是爱看着她。
他不说话，也不松开。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慕清扶额，“我可真拗不过你，”
他指指自己，用低沉的声音缓缓道：“奴畜。”
他的声音实在太好听，提起自己的身份，也不见半分低贱。
慕清突然想起来秦灼，他的声音也格外好听，会让她耳朵发软，特别是……咳咳……的时候，她想要将心肝都掏出来给他。
裙摆被用力拽了两下，慕清回神，“说起这个，你的卖身契，我已经毁了，你以后是自由身，不是奴畜。”
阿欢不为所动，薄唇轻动，“奴畜。”
“……”
他的坚持很像平安。
慕清耐心很好，“你不是奴畜。”
阿欢平静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加深了语气，“奴、畜。”
慕清头疼，“好吧，你是奴畜。”
阿欢喉结滚动，定定地看着她。
慕清挣不开衣裳，求救地看向执云。
执云也是一脸茫然，大概半炷香的时间，暗卫传音。
“小姐，凉城规矩，奴畜被买卖给新主人，需要烙印上主人标记，成为主人的私有财产。”
暗卫很善解人意地解释清楚，“他想认你做主。”
意思就是，他反复提起，是要主人烙印。
“……”
暗卫一开口，慕清一激灵，才想起来，还有一个爱打小报告的。
她连忙拍开阿欢的手，一连后退好几步，和他保持了安全距离。
阿欢微怔，手背红着，抬头望着她。
慕清轻咳了两声，一本正经地掩饰刚才的失态。
“我家夫君有家规，女子在外要谨记《女德》、《女戒》，要懂得和男子保持距离。”
执云：“……”
暗卫：“……”
千岁爷又被占便宜了，这无端就成了有家室的了，还是个严厉的夫君。
阿欢指尖一顿，低沉的嗓音又暗了些，“奴畜是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