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的夏锦昭却正因为摸不清他的心思,而惴惴不安。
他那锐利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不停逡巡着,让她大气不敢喘一口,暗暗后悔自己把话说得太过露骨了,竟然一时找不到合理的借口来解释刚才的莽撞。
思来想去,只有打感情牌,用饭菜说事儿。
所以她立马换了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央求道,“皇叔,您就看在臣妾为你做了这么多顿饭的份儿上,成全臣妾吧。”
“您也知道,齐王不喜欢臣妾,臣妾留在府上也是碍眼。与其相互折磨,还不如放手让臣妾另谋生路。皇叔这么面慈心善,定是不忍心看到臣妾死在王府里的吧?”
面慈心善?
为了讨好他成全她和曲正霆,还真是昧着良心什么鬼话都说的出口。
凌擎枫心中冷哼,越发不是滋味,眉头紧皱,反问道,“你就这么喜欢曲正霆?”
夏锦昭索性大方承认了,“是,臣妾喜欢他。”
凌擎枫眯起眼睛,眸中只有深不见底的黑,声音不由得冷了几度,“你喜欢他什么?”
“臣妾喜欢他刚正不阿,温良敦厚,平易近人,最重要的是家庭背景简单,不用跟婆母和小妾打擂台,是为良配。”夏锦昭据实以告,每个字都透露着自己的诚意。
然而凌擎枫听她列举了一大堆正好与自己相反的优点,心里却是瞬间涌上一股无名火,舌尖发酸的讽刺道,“你不觉得你的喜欢太肤浅了吗?”
喜欢了一大堆的优点,独独没有喜欢这个人,这算哪门子喜欢!
“肤浅又如何,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多至死不渝的爱情,只要能和对方相敬如宾,安安稳稳的走完这一生,臣妾就心满意足了,不敢奢望太多。”
夏锦昭却是不在乎那么多,她从来没奢求过爱情,只希望对方是个正直良善的人,能善待她,能让她没有后顾之忧就行了。
听到这话,凌擎枫有些惊讶的挑挑眉,他从来没见过有哪个女人像她这么理智清醒的。
清醒的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不该奢求什么,生命里最重要的是什么!
明明在少女怀春,天真烂漫,飞蛾扑火的年纪,却给人一种看透红尘的沧桑感,清醒懂事的让人心疼。
想来正是经历过太多苦难,看多了太多辛酸,才会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
不敢奢求爱,只有将着力点都放在了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上。
“如果你可以奢望呢?”想着,凌擎枫竟是冷不丁问了一句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问的问题。
夏锦昭抬眸,对上那双仿佛能穿透自己内心的银眸,心里咯噔一下,满脸困惑道,“皇叔的意思,臣妾不明白?”
凌擎枫看到那双清澈明亮的双眸,懵懂的望着自己,心里更是烦躁不堪,索性作罢,“不明白算了,反正曲正霆不行!”
听到这话,夏锦昭瞬间福至心灵,猜出些什么。
看来曲正霆果真是镇南王看好的人,镇南王或许是有什么考虑,涉及到后期的计划,不好与她明说。
毕竟不想自己看中的人娶侄儿曾经的王妃,背上一身污名,倒也情有可原。
思及此,夏锦昭忽然有些气馁,不过顽强的韧劲儿又让她迅速转换了思路,神采奕奕的询问道,“皇叔,曲正霆不行,那韩千户呢?”
俗话说条条道路通罗马,这条不通,就换下一条。
要知道两条腿的青蛙没有,但两条腿的男人却是一抓一大把啊。
再者,韩千户有镇南王撑腰,又是锦衣卫的千户长,有这样的靠山,她照样能在临溪国横着走。
然,刚饮下酒水平复心情的凌擎枫,顿时被这话惊得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夏锦昭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掏出手帕欲要给他擦衣裳,却被他猛地一把擒住手腕。
“你刚才说什么?韩千户?”凌擎枫此时此刻真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她一天都在想些什么,连他身边的人的主意都敢打。
夏锦昭面对他犀利的逼视,尴尬的干笑两声,“臣妾这不是看韩千户一把年纪还没成亲吗!”
“想着凭皇叔和韩千户的这层关系,臣妾要真的嫁给了韩千户,以后还能经常给皇叔做饭,孝敬皇叔,多好啊。”
“照你这么说,你要嫁给本王,岂不更能天天给本王做饭!”凌擎枫冷哼一声,讥讽道。
夏锦昭闻言,却是心头一颤,满脸惊骇的跪到了地上,“臣妾惶恐!臣妾对皇叔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求皇叔明察!”
她嫁给反派大佬,除非疯了,脑子长泡了,嫌命长了!
“哼,你都有胆子打韩千户的主意,本王可看不出有半点惶恐。”凌擎枫忽然有种掐死她的冲动。
这个女人把他当什么了?给她牵线搭桥的媒婆吗?
挑来挑去,偏偏最好的一个,她却惶恐没有非分之想,脑子还清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