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言走前,只短短一句话,便让温柔不敢留有幻想。
“温柔,你妈在监狱过得不好,你想想她是因为什么进的监狱,你也不想让她在出狱前出什么意外吧?”
他说罢,没等温柔做出什么反应,便摔门而去。
温柔在地上,一动不动地趴了好久。
这一刻她想了很多东西,她想到了顾婉婷在童年时期对她日复一日的打骂,也想到了在最后的五年里,自己成绩变好后,她又变为了一个寻常母亲对自己呵护照顾。
看呐,因为她做了坏事,所以上天惩罚她了。
爸爸都因她而死,现在又要妈妈也因她出事吗?
良久,她站起身,行尸走肉般朝着卧室走去,双眼空洞破碎,如同一年前刚从墓地里走出来一般,不似一个活人。
呆滞地走在大街上,怀里还是抱着那袋衣服,她连手机都没带,在那里,只有这个袋子里的东西是她的,其他都是属于温家的,连小叔叔也是温家的,所以她不能哀求小叔叔和自己一起离开。
这边,张嫂又返回公寓,她推门进去,却见里边空无一人。
掏出手机给温柔拨去了一个电话,铃声在沙发上响起,张嫂过去捡起那个手机看了看。
心想着要不要给温庭深报备一声。
不过想了想,刚才那个小妹的二叔,再说了小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
先看看吧,要是晚上都还没回来,她就给温庭深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做她们这行最忌讳管雇主私事,不过温柔不在家,她工作也没法儿做。
大街上,温柔朝着市区的反方向漫无目的地行走,不知走了多久,她体力不支终于朝前倒去,身子坠入了冰冷的地面,将她小腿上娇嫩的皮肤蹭破了好大一块。
然而她却像感受不到疼痛似的,以刚才走路的频率,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抱紧怀里的袋子继续朝前走去。
明明双眼是注视着前方,却似乎又没有在看着任何东西。
干脆就这么去死好了,反正也不会有任何人会舍不得她。
连平时笑嘻嘻的二叔都这么厌恶他,这世界上还有谁会喜欢她呢?
从小到大所有人对她厌恶的目光和话语都在这一刻在她脑中浮现,她拖着残破的身子走到了大桥上,面无表情的小脸朝着幽深的湖面望了望。
这时,身后陡然响起一个清冽的女声。
“温柔?”
温柔机械地转身,薄清月那张清丽的小脸映入视线。
她微勾泛白的唇,朝薄清月露出一个惨然的笑。
没想到她短暂的人生里见到的最后一个人,竟然是她最不想见的人。
薄清月有些诧异温柔现在这诡异的状态,像一具行尸走肉,那空洞的眼神,叫人看了心惊。
“温小妹妹,这样叫你可以吧?”
温柔只是用那双空洞的双眼直愣愣地看着她,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薄清月就全当她是默许了。
“温小妹妹,你怎么了,和男朋友吵架了?”薄清月关切问道。
听温淮北说温庭深和这温柔关系最是要好,若是她帮助了温柔,说不定就能让温庭深对自己刮目相看,到时候改变主意,同意和她订婚也说不定。
温柔缓慢地摇摇头,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
薄清月看她出了一身冷汗,平时打理整齐的齐刘海也全黏在了额头上,再加上她那张惨白的脸,活像一个地狱里爬出来的女鬼,薄清月竟然没来由地生出一丝害怕。
不过为了她的目的,她还是热情地推着温柔上了自己地车。
见她怀里一直抱着个袋子,薄清月好奇地问了句:“温小妹妹,你怀里抱的是什么啊,看你一直抱得这么紧,其实你可以放到后座上,一直抱着不累吗?”
温柔这幽深如鬼魅的视线又转而望向薄清月,淡淡回答道:“这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属于我的东西。”
“这……这样啊,那你继续抱着吧。”
薄清月尴尬笑笑,她不懂温柔到底是受什么刺激了,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早知道就不问了,这眼神实在太瘆人了,她该不会是精神有什么问题吧?
将她带到了,附近的咖啡厅,给她点了一杯香浓的拿铁,她却动也不动,就机械地坐着,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人偶娃娃。
“温小妹妹,可以告诉姐姐你为什么这么……难过吗?”
她说完,思考难过这个词似乎不太贴切,因为温柔那犹如一潭死水般的双眸异常的平静,好像不管她说什么,都不能掀起半分波澜。
温柔没有说话,缓缓摇了摇头。
薄清月又尴尬笑笑,打算换个女性之间比较感兴趣的话题。
“诶,温小妹妹听你爷爷说,你小叔叔和你关系最好,薄姐姐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