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多,说到底是你们家里的事情,还得你们家里人商量着解决。”
他的手指僵了僵。
果然,相谈甚欢的对话,最终免不了出现程寂的名字。
血缘,终归是如何都割舍不掉的羁绊。
“好,我知道了,你早点睡吧。晚安。”
“不早啦!”她笑起来,“夏莫阳,晚安啦!”
“噔”的一声,她挂断了电话。
他的手机也终于撑不住了,跳出了“电量极低”提示。“死亡三十秒”后,手机彻底黑屏了。
可他心里那一点微弱的希望,却亮了起来。
终于,他和她之间也有了,“只有他们才知道的事情”。
次日一早,夏莫阳果然没能在学校门口看见程寂。无奈,只得回寝室去找他。
他不知道是刚起还是没睡,头发乱糟糟地坐在床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了夏莫阳的脚步声也没有抬头。
夏莫阳倚靠在门框上,抱着手看他:“大舅已经回去了,妈妈让你回家一趟。”
程寂没有搭话,抬手,揉了揉睡得乱糟糟的头发,站起来倒了杯水喝。
夏莫阳也不意外,兀自接着说:“大舅走的时候,看起来挺伤心的。虽然这话不应该我来说,但是我觉得,你们是该好好聊一聊。”
这个寝室的前任主人在阳台上养了花,走的时候却没有带走,眼下已经彻底枯死了。
程寂把没喝完的半杯水倒进干裂的土里,很快就被吸了个干净。
他看见吸了水的土壤颜色变得深了一点,可就这么一点水,实在无法扭转必死的结局。
他终于开口:“我大概,还是喜欢林微澜。”
“咚”地一下,夏莫阳的胸口滞住了:“你在……说什么?”
“你听到了的。”他转过身来,看着夏莫阳说,“我突然才想明白,我一直都很喜欢她。从前,现在。”
夏莫阳愣住了。
他认识程寂二十几年了,从前见得多的,是他什么都不说,却步步诱人入陷阱,就像小的时候他流着鼻血手足无措的那个夏天的午后。
后来,他又喜欢作壁上观,看着别人在漩涡中挣扎也无动于衷。
无论是哪种,他从来都不是坦率的、有话直说的。就好像在他心里,坦率是一种懦弱的表现一样。
可是现在,他却忽然说了心里话,这代表他下定了某种决心。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不知道是被昨天晚上的事情刺激,又或是程寂和林微澜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又说了些什么,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程寂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
“然后呢?”他艰涩地发出声音,“为什么要和我说?”
程寂不说话,只是久久地看着他,像是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
夏莫阳知道,现在自己脸上的表情肯定比哭还难看,但已经没有心情去隐藏情绪。
“没什么。”程寂忽然笑了,“等我换身衣服,我们,回,家。”
他说了“我们”。他和他,永永远远都是血脉相系的,“我们”。
夏莫阳心里刚刚燃起的一簇小火苗,倏忽间暗了下去。
“欸,你们仨又怎么了?我不就回了一趟学校嘛,又发生什么了?”
海中的学生周日中午就要返校,下午和晚上补课,所以临时有事回学校的夏璎珞,也在周日中午及时赶了回来。
午饭的时候瞅了他们半天,忽然觉出些不对劲来,于是有此一问。
“嗯?没有吧。”林微澜回头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程寂和夏莫阳。
程寂歪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某处,夏莫阳倾身过去跟他说着些什么。
这么一说,她倒也觉得,他们两个人的气氛有点微妙。
“非也。”吃得也差不多了,夏璎珞放下筷子,给她分析起来,“那先把你给撇了,咱们就说他俩。你看他俩那个样子,一看就有事儿啊。你肯定知道什么,不准瞒我。”
林微澜的确知道一点周末发生的事情,但在这件事情里面,关于他们俩的部分,她确定自己是一无所知的:“程寂家里出了点事情,闹得有点不愉快。我就知道这么多。”
“啊?他为了你,和夏莫阳在家里吵起来了?”夏缨络脑子快,脑洞也大。
“噗。”林微澜一口汤差点喷出来,“关我什么事啊,是他家里的事情。我说你啊,脑子里能不能有点别的事情?别整天就是八卦和粉红色的废料。”
“怎么是废料了!”她不服,“你知道吗?认识你以来,我一直都觉得你活得像个菩萨,清心寡欲、无欲无求。从在Z大看到程寂的那天起,我才知道,你活着的时候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眼见着话题要朝着感性去了,林微澜连忙打住:“别,一直活着,从没死过。”
“哎呀,你别打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