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你又开始忙碌起来时,关家兄弟俩却剑拔弩张。
关宏峰这些日子很高兴,知道你没有怪他的一意孤行,这比任何事都让他开心。他发现自己低估了你对他的影响,这种影响不会影响他的理性判断,却会让他从一个理智的疯子变回一个感性的普通人。这种感觉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悸动。所以哪怕回到公寓,闻到满屋子烟味儿他都没生气。
但是这种高兴只持续到,他的脸出现在监控视频里那一刻。
关宏宇拍着桌子质问他哥:“你那天到底为什么会在现场?啊?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关宏峰闭了闭眼睛,让他弟弟相信自己。
但关宏宇没信,逼问着关宏峰到底是怎么回事。
关宏峰管他要了根烟,断断续续地讲了自己那天在现场的原因。关宏宇和他生活了这么久,其实他哥的付出他都看在眼里。但是关宏峰瞒了他这么大的事儿,这口气他实在是咽不下去。他背起包,看着他哥说:“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该相信你说的哪句话是真的了。你对我顾北棠也这样吗?你就是这么欺骗她的吗?”
关宏宇开门想出去,关宏峰拉了一把他的胳膊,“你疯了!这时候出去想死吗?”
“死,我也不死在这儿!”关宏宇冷笑了一声,就摔门而去。
关宏峰看着监控上弟弟的身影,气的对着电视砸了个杯子。杯子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关宏峰内心的黑暗却在不断聚集着。他很少这么失态,但是弟弟的话,正戳中了他的痛处。
“我诬陷了我自己的弟弟,我还是个好警察吗?”
“我欺骗了她,她真的还愿意站在我身边吗?”
“我敢跟她说吗?”
忙活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该签字的签字,该写报告的写报告,该审人的审人,终于在将近10点的时候,把自己遗留的历史全都处理完了。回家路上,你想给关宏峰打个电话,看了看表,已经10点半了。你决定赌一把,赌关宏峰还没睡。
电话通了的时候,你偷偷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耶,但很快你就发现了不对。
“你别来了。”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平静得有点儿吓人。
你有些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挂了。”
你一听这个动静儿不太对,赶紧掉头往他家走。
当年确诊黑暗恐惧症的时候,医生还给他确诊了轻度的抑郁症。平时如果控制得好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一旦受到了什么刺激,就会出现相应的症状。在专案组办案的时候,你看着他状态好好的,晚上的时候,感觉他的状态也都很平稳,今天中午送你的时候,也好好的。这才半天的时间,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一路上,你忧心忡忡开了过去。停在他家楼下的时候,你看到303只有微弱的光,心下感觉有点儿不妙。他心情一不好,就喜欢只开一盏可能随时会灭的台灯。你估计就算敲门他也不会给你开门,就顺手从外面找了根铁丝,到了他门口开始撬门。
关宏峰坐在沙发上,只开着一盏台灯,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想到了自己去世的母亲,在病床前让他好好照顾弟弟;一会儿想到你趴在他肩上哭得他胸前衬衫都湿透了;一会儿又想到高亚楠递给他的那张孕检单。一时间,自己陷入了强烈的自厌情绪中。
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他本来不想接,但是一看是你,他还是没舍得挂掉。他不想让你看到他这么脆弱,这么黑暗的一面,所以他拒绝了你来的建议。但他知道,你肯定会来。因此,当他听到自己的门锁有悉悉索索声音的时候,他毫不意外。
你本来正在和他的门较劲,谁知道关宏峰在门内开了门,差点儿把你带了个跟头,好在关宏峰及时拽住了你的胳膊。
你就着他的手,站了起来。顺势缠上了他的脖颈。关宏峰拍了拍你的胳膊,示意你先放开,你没听他的,依然把手臂缠在他身上,把脸埋在他怀里。关宏峰没办法,只得倒退着把你带进家里。
进了家门,你还是没放开手。你没抬头,闷闷地说:“我想今晚睡这里。”
他平静地说:“你该回家了”
你把脸从他怀里拔出来,下巴磕在他肩膀上:“腿长我自己身上,你管我?”
关宏峰没说话,手却环住了你的腰。昏暗的灯光里,关宏峰的脸也是朦朦胧胧的,你仰着头看他,只觉得自己好像很久没有和他如此贴近了。
你亲吻着他的眼睛,亲吻着他脸上的疤,又亲吻着他的嘴角。不过,只有嘴,你迟迟不敢凑近。
关宏峰看着你像是小动物舔舐自己心爱的饲主那样细密地吻你,感受着你温暖的气息,只觉得自己内心的黑暗在逐渐消散。
“我确实不能没有她的爱。”
一个念头就这样突然闯进他的脑海中,他再一次发现,他心中,永远都有一个你,哪怕在他被黑暗裹挟,难以自拔的时刻,依然端坐在他的内心深处,守